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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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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乾审视着我难以自控的明媚笑脸,有趣吗。

我一边笑一边点头,有趣。

还有更有趣的。他倾身,你内衣的肩带,笑崩开了。

我笑容顿时一收,直起腰,神色恢复一本正经,林恒只是孩子,大人的恩怨,别牵扯无辜。

只是孩子?冯斯乾叩击着手边的烟灰缸,王威挟持冯冬,胁迫林宗易娶王晴娜,利用我儿子时,他心软留情了吗。

我将签字笔扔在桌上,他没得逞,而且恶有恶报了。

冯斯乾拾起笔,继续签署合同,那是我拖延住他,提前救下了冯冬。林宗易有本事从我手上弄走林恒,我也可以放人。

我坐在高脚椅上,他如今哪还顾得上林恒。

冯斯乾签完几份文件,招呼市场部秘书进来,林宗易按兵不动,是因为他看透了你的性子,有你在,林恒出不了事。

我环顾这间办公室,殷沛东退位了。

冯斯乾笑着说,是不够资格在董事长的位置了。

冯斯乾持有华京集团40%的股份,占据半壁江山,别说殷沛东了,再加上大股东章徽荣,也撼动不了分毫。

你筹谋很久了。

他云淡风轻,一年,从你怀孕就在部署,等时机,等这一天。

我视线定格在冯斯乾身上。

他目光虽然深沉,却带笑,属于我的,接下来我会一点点拿回。

我站起,我和王晴娜谈了一笔交易,她把林宗易证据给我,我把林恒给她。

给不了。冯斯乾当场驳回,林宗易不倒,林恒必须在我手中。

我注视他,冯冬同样也在林宗易手中,他压根没打算对孩子怎样。

我回忆他昨夜的样子,林宗易似乎放弃了。

是吗?冯斯乾眼里噙着笑,你确定冯冬在他手中吗。

我被他问得一怔,早晨苏姐抱着孩子去儿童医院打针了,我出门还没回。

难道在你手中?

冯斯乾说,不错。

苏姐在这时正好打来电话,我接通,她语气焦急,太太,冯先生的人带走林冬了!还打昏了保镖,我联络先生,始终联络不上他。

我深吸气,直接挂了。

你和我商量了吗。

韩卿。他神情喜怒不辨,什么关头了,冯冬养在林宗易的身边,会成为威胁我的软刀。

冯斯乾起身,你伤痊愈了吗。

我不解,什么伤?

在马场不是蹭伤了吗。

我没个好脸色,都一星期了,早愈合了。

冯斯乾笑出声,什么狗脾气。

他走过来,抬手解我的衣扣,我立马拢住衣领,瞟了一眼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你干什么。

冯斯乾手指修长,骨节有力,轻轻一拨,我手便被迫松开,我检查你的伤,真好了吗。

我的伤在脚背和小腿。

冯斯乾面无表情望向我,我怎么记得在胸口。

他没记错,胸口的最严重,被树杈割破了,倒是没留疤,可出血了,白色的割痕起码还要十天半月消褪。

我朝门口走,好了就是好了。

冯斯乾叫住我,你也搬回澜春湾,我让何江明早去接你。

我没说话。

晚上我昏昏沉沉刚睡着,楼道传出一阵噗滋的噪音,像电闸坏了,没完没了响,我烦躁蒙住头,可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天花板的吊灯直晃悠,我下床掀窗帘,并没有雷雨,四周一片静谧。

苏姐!我坐回床上,是总闸出问题了吗?

苏姐跑到楼道查看,我等了好久,她没动静了。

我走出房间寻她,单元门此时完全敞开,狂风刮起客厅的落地白纱,声控灯失灵,整条走廊像一个漆黑死寂的无底洞。

我不由慌了神,路过厨房抄起菜刀,一步步蹚着走,苏姐?

我感觉自己踩到什么,软趴趴的一坨肉,我摸索到壁灯的开关,正要按下,那坨肉抓住我脚踝,痛苦呻吟,太太,快逃。

我大惊失色,急忙反锁门,忽然一道人影闪过,速度极其迅猛蹿到我眼前,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额头顷刻间被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住。

我是有一些见识的,这是麻醉器,西北农户打猎用的,把动物击昏,关进笼子里,醒了也跑不了了。

我猝不及防一僵。

男人一副粗哑的公鸭嗓,尤其在深更半夜,尤为瘆人,嫂子,您别害怕,我有件事求您。

嫂子。

林宗易的人。

我面色惨白,你是谁。

男人不是郑寅。

嫂子,我是白喆。

吧嗒他话音才落,拉动保险栓,我不禁头皮发麻,全身也紧绷。

察觉我的反应,白喆笑了,嫂子,我告诉过您,只要配合我,您不用吃苦头。

他将器口挪向我后脑勺,顶住我进电梯,跟我走一趟。

我眼神敏捷一扫,电梯里的摄像头被砖石砸烂了。

白喆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和郑寅齐名,在滨城,同行挺发怵他的,手也绝对狠,冯斯乾能制服十个八个保镖,连白喆三分之一都制服不了,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对手,白喆就靠过硬的身手闯出名堂。

电梯下降到2楼,我问他,宗易知道你这样做吗。

白喆没回答,推着我坐进一辆吉普车。

第122章你怎么忍心捅我这一刀

吉普车驶入崎岖的山路,到达江城边境,外面正下着雨,乌云压境,一片漆黑。

白喆拖着我下车,他提前踩过点了,非常顺利找到一间废弃已久的砖瓦屋,没有房顶,四壁也破败,他朝墙角一推,我失重滑倒,摔在地上溅了满嘴的泥。

我翻了个身,眼睁睁目睹白喆走向我,你要做什么?

他阴恻恻笑,嫂子,我不可能您,别担心。

他拎起我胳膊,我顿时踉跄栽进他怀中,他扳正脑袋,语调强硬,看前面。

前面是江城与滨城交界的蛇形公路。

嫂子,你今夜有两个下场,一个是冯斯乾懂规矩,他带你走,一个是他不懂规矩,殡葬车带你走。

我颤颤巍巍,什么规矩。

白喆笑了,我这种人,大难临头了,还能图什么呢?无非图嫂子帮个忙,等旧情人现身了,调和一下。

他似乎察觉什么,从身后死死地勒住我颈部,器口指着暗无光亮的四周,什么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副属于男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投射在地面的影子高大而英武,像一座沉稳的山,一颗挺拔的竹。

白喆隐隐僵住。

我意识到什么,也盯紧山林的入口。

灼白的闪电划过林宗易棱角刚毅的面容,他气场张狂,寒意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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