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振子支会保镖,去办公室开保险柜。
保镖拎着一袋子钱返回,林宗易一摞摞砸在朱八头上,直到砸完四十七摞,酒钱。
他又砸三捆,医药费。
朱八气得哆嗦,华子,你小子够毒,做事不留后路啊。
林宗易攒着空袋子,抛进垃圾桶,振子紧接着将经理拖进来,华哥,原来洗浴中心的保安经理。
林宗易活泛着肩颈,同时目光阴森审视男人,你安排的。
经理颤颤巍巍,跃叔吩咐我送新来的女郎给朱老板,会所新来四个,跃叔点名要跳舞的那个。
振子一拳打在他鼻梁骨,没长眼的玩意!华哥是万隆城老板,你听华哥的听跃叔的?
经理飞出半米,摔在门板上,他擦着鼻血,听华哥的!
我趁着混乱跑出包厢,在拐角拉住一名侍者,摘下手镯给他,买你的手机,记得保密。
我慌慌张张躲到楼梯通道,打给程泽,告诉他挖出蒋芸还有林恒的下落。
程泽问,林恒在冯斯乾的手上不安全吗?
我压低声,当所有人都知道他握着这份筹码,还能安全吗。追踪他顺藤摸瓜,林恒早晚暴露。
我最担心冯冬发生意外,蟒叔一旦查出林恒的藏身处,带走林恒,破解了冯斯乾对林宗易的制衡,冯冬肯定要出事,我必须抢在蟒叔前面,先转移林恒,他盯着冯斯乾,却不会盯程泽这个局外人,表面上林恒还在冯斯乾手中,实际上林恒养在程家了,林恒是冯冬的护身符,我绝不能失手他。
程泽在天台,疾风吹得他声音忽高忽低,股份行不通,我想其他办法。
一只手忽然夺过我的手机,我马上回头,是跃叔。
他看着那串号码,抵在耳边,程泽说,韩卿,再不济我找冯斯乾联手,我不信扳不倒
跃叔!
我一嗓子提示,程泽闭嘴了,随后他挂断。
我接连退后,几名保镖散布在周围,把我堵得插翅难飞。
跃叔手指转动着机壳,恨铁不成钢叹气,华子什么都好,沾了情字,也难逃心软。
我心口瞬间凉了半截,跃叔,您误会了,是我朋友失踪了,我并没算计宗易。
冯斯乾。他若有所思重复了一遍名字,是你的奸夫,你和他里应外合,险些害得宗易不得翻身。
我不由发颤,跃叔,我和冯斯乾之间的旧事,宗易一清二楚,我没有隐瞒过。至于冯斯乾做了什么,我从未参与。
他逼近我,你很会推脱啊。那滨城会所的证据,是你交上去的,对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跃叔手探入西服口袋,那是一个硬物形状,我当即调头,试图跑回401,跃叔一声令下,拽住她。保镖前后夹击困住我。
我大惊失色,跃叔。
他手停在口袋,蟒叔要见一见你。韩卿,你识不识趣。
我脸煞白,蟒叔见过我了。
跃叔笑了,他想单独在一个隐蔽无人的地方见你。
我玩命挣扎,宗易!
保镖堵住我嘴,跃叔,走吗?
跃叔扬下巴,走楼梯,麻利一些。
保镖架着我下楼,突然一束白光横在楼道口,随即传来男人一声跃叔。
振子举着手电筒,跟在林宗易身后。
跃叔扭头,林宗易唇角含笑,不麻烦跃叔了,振子会开车,他护送韩卿回去。
从401出来的保镖走到跃叔面前,汇报了包房的情况,跃叔质问,华子,你怎么动手了?朱八不是好惹的。
林宗易没回应,他示意振子,振子走上来,神色阴恻恻,吃熊胆了,跟华哥撒野啊。
保镖请示跃叔,跃叔既恼火又无奈,你蟒叔知道会生气,他的脾气你最了解。华子,你一向沉得住气,是成大事的人,为一个女人如此冲动,和朱八结下梁子,对万隆城,对你自己,是一种不利局面。
跃叔。林宗易笔挺站立,我不是为女人,我和朱八早有过节,索文没查封之前,我们争抢工程,这口气我始终没咽下。
跃叔意味深长凝视他,华子,究竟为什么打朱八,你心知肚明。你骗我没用,你能骗得过你蟒叔吗。
林宗易面不改色,我会和蟒叔解释。
不必了。跃叔严肃拒绝,韩卿跟我走,你管着场子,你蟒叔不希望你分心。
林宗易垂在身侧的手不露声色一紧,手背青筋暴起。
跃叔朝保镖使眼色,保镖没来得及动,林宗易一把扣住我肩膀,抬手一巴掌甩在我左脸,这巴掌打得极其狠,我被甩向墙角,面颊又麻又痛,我捂着,眼眶微红。
他负手而立,楼道光线晦暗,他面目也阴鸷冷漠,你就是万隆城一个玩物,真拿自己当林太太了,跃叔教训你,是你不懂规矩自找。
我趴在消防栓上,微微战栗。
林宗易扼住我手臂,又是粗暴一甩,噗通的闷响,我摔倒在地。
振子屏息静气,偷瞟对面的跃叔。
林宗易紧攥的手松开,恭敬中有一丝意味不明的震慑,跃叔,让您操心了。
跃叔望了一眼我嘴边渗出的鲜血,力道确实狠,他不好再说什么。
林宗易命令振子,带她滚下去。
振子连拉带拖,推我走进电梯,门合上的一霎,他才撒手,嫂子,骨头没折吧?
我摇头,死死抓住胸前撕烂的衣襟,蟒叔会不会发怒。
振子一脸凝重,我没把握。
林宗易凌晨三点回到蔚蓝海岸,他一进门,看到我抱膝坐在客厅的窗帘后。
客厅没开灯,一缕清幽的月色洒入,发丝在风里浮动,释放出淡淡的玫瑰香,月牙白的睡裙平铺在瓷砖,温情纯洁又楚楚动人。
我仰起头,望着他一步步靠近,宗易,蟒叔怪罪你了吗。
他沉默越过我,伫立在落地窗前,焚上香烟,猛吸了两口,碾灭在烟灰缸,起来。
我缓缓站起,低着头。
他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打疼了。
我倏而落泪,只是长发半掩,遮住了肿胀的脸蛋,也遮住了泪。
林宗易手掌握住我整张面庞,装什么可怜,你给我惹得祸还少吗。
我哭着,宗易,朱八欺负我的时候,我以为我逃不过这一劫了。
林宗易一言不发打量我。
我眼泪淌过他指尖,我才不许他碰我。
林宗易触及那团红肿,他指腹染着浓烈的烟草味,轻轻抚摸过,我皮肤滚烫。
学忠贞了,是吗。
我越哭越委屈,我痛,火辣辣的。
他看着那些盘绕在肌肤上的血丝,许久,手从我脸上收回,去睡觉。
我哽咽啜泣,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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