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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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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有雨。

华哥还在家吗。

保姆不答复,我本想收买她,给林宗易传个话,然而她并没停留,匆匆离去。

我拿起那瓶水,是新的,没开过瓶盖,我刚喝了半瓶,伴随一道灼白的雷电,门缓缓被推开,保姆颈后遭了重击,昏迷倒地。

我惊慌失措,爬到墙角的几个铁皮箱中间。

什么也看不清,狂风骤雨肆虐,微弱的一簇红光停在门檐下,许久才移动。

男人的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响,在寂静的夜晚极为诡异。

我望着那副渐渐分明的轮廓,男人身型宽阔挺拔,唇角含着烟,忽明忽昧的烟火映出一张英气俊美的脸。

我认出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我,韩卿!林宗易弃了烟蒂,朝我走来。

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个男人,或者说,我清楚自己就在等他。除了林宗易,任何人也无法深入蟒叔的龙潭虎穴,救我出牢笼。

我哭着扎进他怀里,宗易

林宗易搂住我,手指强硬一撅,活生生撅断了绳索,他握着我手,别怕。

我仰头凝望他,眼角淌下一滴泪,我赌赢了。

他掌心覆在我脸上,指腹轻轻擦拭掉灰尘,你一天不给我惹祸就难受,是吗。

烟仍旧在燃烧,他透过黯淡的火光也凝望我,你算准我舍不下你。

我泪流满面,是。

他对我怨恨未消,更气自己再三手软,韩卿,蟒叔说你会害了我。

我止不住发抖,林宗易察觉到我近乎赤裸,破烂的裙子只勉强披裹着,臂弯稍稍厮磨,刹那便脱落了,内衣肩带也被扯断,雪白的肌肤袒露,上面是似有若无的抓痕。

他身躯骤然紧绷,呼吸也变得沉重,怎么回事。

我摇头,死死攥着他衬衣。

林宗易抬起我下巴,我面容完整映在他视线,即使苍白污秽,也难掩风情与妩媚,这双春潮荡漾的眼睛对男人的诱惑力是多么大。

他眼神发了狠,像一匹野狼,眉目间皆是戾气,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阴郁危险的模样。

谁欺负你。他浑身肌肉由于愤怒而勃发,一块块贲张。

惊险肮脏的一幕在脑海回放,我崩溃哭出声。

韩卿,说话。林宗易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用力收紧,到哪步了。

我埋在他胸膛,剧烈抽搐,一个瘦高的小平头,我玩命反抗,他没有得逞。

林宗易打横抱起我,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瓢泼大雨浇在他身体,他牢牢地护住我。

第143章害我也认了

宅子的后门反锁了,而且是一扇厚重的石门,凭外力完全打不开。

林宗易铆足劲一踹,震得我骨头发麻,可石门纹丝不动。

雨越下越大,我窝在他怀里,他抱着我朝正门飞奔,有机会就逃,路口有一辆车,车牌号是云C7777,司机会接应你。

我没吭声,只凝望他。

他抿着唇,短发贴在额间,好看的下颌轮廓分明,我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胸肌勃发跳动。

远处的正门几名保镖在把守,每个人都佩戴着对讲机,一旦动起手,其他不在岗的保镖会蜂拥而至。

仇蟒在圈里的仇家多,华子又大张旗鼓回来了,万隆城有多肥,云城有多乱,仇蟒便有多么谨慎。

稍有疏忽,就会挨黑砖,阴沟里翻船。他们这行的博弈和商场博弈不同,交手立马见血。

林宗易猛地冲向正门,我随之剧烈颠簸,宗易,你原谅我了吗。

他喉结滚了滚,没原谅。

那你管我死活干什么。

林宗易锁定其中一个保镖,打算突破他的位置,丧偶晦气。

那名保镖先发现了我们,不过他没有声张,而是走近,华哥。

林宗易脸色阴翳,雷子,我待你怎样。

雷子撩眼皮,旋即又低下头,华哥待我没得说。

林宗易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既然记着我的情义,今晚就放你嫂子离开。

雷子犹豫不决,可蟒叔会怪罪。

林宗易说,我兜着。

雷子横了横心,华哥,我能拖三分钟。

林宗易腾出手,拍他肩膀,雷子,我念你这份情了。

雷子摸出烟盒,搭着同伴的脖子,跃叔的万宝路,市面绝迹了。

他招呼门檐下的保镖,都点上烟解解乏,这雨下的,冻得慌。

六名保镖凑到院子中央的树下抽烟,林宗易左手弯曲,遮住风口,也焚了一支,他只吸了一大口,就熄灭了。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潇洒自若走过去,值夜。

华哥!他们相继把烟头踩进水坑里,您没睡啊?

雷子不露声色往后撤,林宗易利落掀起风衣下摆,盖在他们头上,一人胸前挨了一脚。

他抱起我,忽然间一道闪电亮如白昼,林宗易顿时止步,大雨浇得他全身湿透,他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伫立。

仇蟒站在伞下,注视这一幕,他身后还有四五十个黑衣保镖,分列四排,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林宗易拥紧我,我被他的力道勒得近乎窒息。

仇蟒拄着一副龙头拐杖,腰板笔直,气势也强硬,华子,你违背我。

跃叔也匆匆赶来,他神态焦急,华子,听你蟒叔的话,她留不得。

林宗易身体紧绷,蟒叔,您放她一马。

跃叔怒吼,华子,你懂不懂事,你蟒叔为你好!

林宗易更大声,蟒叔,算我求您了。

一个月前仇蟒从悬崖边救了他,二十年前,仇蟒还给了他一碗饭,以及体面和势力,我知道林宗易为难。

仇蟒隔着瓢泼大雨,和他对视,我曾经教导你,即使是亲兄弟,只要背叛你一次,无论后果大小,他就死有余辜。你命大,不代表他没有下死手。仇蟒质问,华子,难道女人比亲兄弟的分量还重吗。

林宗易英挺的侧脸被暴雨吞噬,沿着眉骨淌下,淹没他睁不开眼,他声音穿透雨幕,嘶哑又沉重,蟒叔,您是要我的命吗?

仇蟒用力杵拐杖,一下一顿,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理智。华子,别忘了,你是拿自己的安危赌人性,人性最莫测。

林宗易轻微战栗了几下。

仇蟒直勾勾盯着他,我告诫过你,这个女人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我伸手抓住林宗易的胳膊,他垂眸。

冷冰冰的雨水灌进口腔,我呛得咳嗽,蟒叔的手下太多了,我逃不掉。

灼白的雷电掠过他眼睛,比夜色还要深刻幽黑,他眼睛总是带一丝漫不经心的风流调笑,但这一刻,他如此犀利狠决。

我小心翼翼擦掉他脸上雨珠,刚拭去一层,又覆满新一层。

林宗易说,害了我,那我也认了。

仇蟒冷笑,华子,你认,我不允许你认,我悉心栽培你,花费半生的心血精力,交给你万隆城,包括云城的一切将来也属于你。

蟒叔,我可以囚禁她在身边,不是非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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