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睁开眼,什么手术?
冯斯乾扯了领带,拔牙。
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你不是牙齿松动吗?拔掉。
我捂着后槽牙,手术疼吗?十牙连心。
是十指。他按摩着鼻梁,生孩子都熬住了,怕什么拔牙。
我又戳了戳自己门牙,昨晚门牙也火烧火燎,拔了会漏风吗?
冯斯乾停止揉捻,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向我,不必纠结,医生说一颗不留,全拔。
我猛地坐直,那我以后没有牙了?
他不疾不徐翻开文件,这就是你闯祸的下场,自食恶果。
朱八抽得我脑袋都肥大了一圈,我知道这回差点废了,可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我死死抓住被子,那我镶烤瓷牙。
冯斯乾签完一份合约,抬头望了我一眼,朱八打伤你神经,牙根全部坏了,镶不了。
我彻底崩溃,抱着膝盖啜泣,满嘴没有牙,我怎么见人啊!
冯斯乾从公文包内掏出口罩,我给你准备了。
他撕开包装,一本正经安抚我,口罩有一层防水布,漏风唾液飞溅,也不会湿。
我呆滞着,那我一辈子戴它?
冯斯乾忍住笑意,睡觉时不戴。
我哭得更厉害,他起身走过来,你脸太大了,试一试勒不勒。
他替我戴好,波澜不惊审视着,嗯,还可以。
一双狐狸眼浮着泪水,一眨雾蒙蒙,可怜又无辜,我不能嚼肉了。
不止肉。冯斯乾从耳朵上摘了口罩,只能插流食管,喝粥。
我看着他,突然不哭了,冯斯乾。
我喊他名字,你弯下腰,我跟你说个秘密。
他松了松衬衣扣,漫不经心回绝,我不想听。
我一噎,你想听。
他眼里的笑越漾越浓,仿佛融化的冰雪,无声无息溢出,我就不听。
他扭头要走,我脚趾勾住他腰,使劲踢打,他站不稳,紧接着倾压而下,双手撑住床沿,覆盖在我上方。
我的连环踢逗笑了冯斯乾,跟林宗易去一趟云城,还学会格斗了?
他一并拢,直接夹住我,我动弹不得。
你往哪踢。他垂眸,视线掠过自己部位,只差一公分我就得逞了,跟我玩狠的,对吗。
我越琢磨越好笑,你要是残废了,孟绮云还委屈自己嫁给你吗?
冯斯乾遮住了窗户洒入的一缕阳光,他轮廓虚无晦暗,那双眼睛却明亮,蛊惑极了,你呢。
我说,我不太看重那些事。
冯斯乾禁锢我的力道当即一松,那你踢,踢出毛病了,你嫁。
我别开头,你总说我是骗子,你不是骗子吗?挨十几个巴掌,就骗我敲碎二十几颗牙,你糊弄傻子。
冯斯乾闷笑,还真不傻。
他撩开我散乱的长发,猜你现在像什么。
他俯下身,唇贴着我耳垂,像一个猪头。
我屈膝又踹他,他硬实的腹肌骤然后顶,避开了攻击。
我一瞟,冯董很灵活啊,翘那么高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冯斯乾胸膛压着我,指尖似有若无拂过我脸颊,虽然被打肿,但肿得很俊俏。
他笑容极深,男人都喜欢你的韵味,许许多多男人都折在你手上。
我半张脸都肿得变形了,五官也挤着,唯独眼眸一如既往地妩媚清亮,你这样的女人,藏着最好,越是放任你,越是招来无尽无休的祸事。
他轻轻吻着我唇边的伤口,我一抖,他埋在我颈窝笑了一声。
周德元五点抵达江城,冯斯乾四点离开医院。
我在窗下给一株芦荟浇水,程泽蹑手蹑脚溜进屋,从背后吓唬我,老子回来了!
我丝毫没吓到,我一回头,他吓一跳,猪精诈尸了!
他反手扔了玫瑰花,惊慌逃窜,我拽住他胳膊,你不认识我了?
程泽浑身紧绷,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瞧我,我扒开淤肿的脸皮,竭力让五官显露,程泽凑近,你中毒了?
我没好气,我中诅咒了。
我撒手,五官又挤到一处,他忽然笑出来,韩卿,我才回家一星期,你作妖作这么大啊。
他兴致勃勃端详我,冤冤相报,这次报应自己身上了吧。
我坐下,捧着一碗牛奶豆腐吃,你坑死我了!你雇佣的保镖一群废物。
程泽不信,正规退役下来的,身手不行?
我咽下豆腐,哪里退役的。
他脱口而出,海洋馆驯海豚的。
我泼他一脸,我把你变成海豚。
程泽跳脚,抹掉流进脖子里的奶浆,我开玩笑哄你高兴吗!是北区炊事班退役的兵,颠勺能颠半米高。
你让拿炒勺的和拿刀的打仗?我两手托着腮帮子,我险些被揍掉牙毁容,你报复我当年甩了你对不对!
程泽说,是我妈诽谤你脚踏十只船,我甩得你。
我瞪眼,十只船?你妈怎么不诽谤我脚踏一个船厂呢?
程泽小心翼翼给我拍背顺气,好,你甩我了,我明天换一批保镖,你别生气了,你丑得我想吐。
我拂开他手,我自己雇!你出钱就行。
他蹲下捡碗,都依你,姑奶奶。
我盘腿坐,平复着情绪。
程泽擦完地,他反锁门,搬了椅子坐我对面,今天凌晨三点,朱八回湖城,据说找花豹算账,林宗易得知消息,埋伏在109国道,堵了朱八的车。
第157章会不会像对他那样后悔
朱八出车祸了?我错愕不已。
程泽咂吧嘴,腿估计要截肢。当时朱八的保镖看见华子的车牌号,根本没上去。
我心惊肉跳,报警了吗?
朱八没报,这属于意外车祸,他自己不干净,他不敢节外生枝。
我松口气,他在万隆城吗?
程泽说,一直在,身边有一个清清,他同行都知道这个女人了,听说滨城那边的仇家差点绑架了清清,后来没得手。
我打开窗户通风,程泽指着我嘴角,西红柿皮,你吃饭不擦吗。
他凑近,抠半天也没抠下,我阴恻恻提醒,那是我的脸皮。
我捂着,我敷消肿药了,劲儿特大,火辣辣脱皮。
他趁机摸我脸,我拍他手,又犯老毛病!占我便宜?
他掏手机,划开相机,你现在什么德行你没数吗?你自己照。
我盯着漆黑的屏幕,照什么。
他一看,我新买的,让你吓得死机了。
我满不在乎,脸蛋虽然毁了,但身材还在。
程泽撬开手机修零件,你有个狗屁身材,我某一任女友G尺码。
奶牛场还有Z尺码的呢。
程泽从手机壳的空隙里紧接着倒出了奶豆腐,奶奶,是你泼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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