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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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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我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一团谜。包裹在欲望横流、深沉世故之中的谜。

他没有谜面,亦没有谜底,只是虚无的一个谜,难以窥探他分毫。

时至今日,他在我眼中仍旧是一团谜。

这团迷对我的吸引,如同我对他的蛊惑,欲罢不能又拼命克制,不敢彻底沉沦。

力度合适吗。

他微仰头,阖着眼皮,整个人无声无息。

许久,他突然开口,王晴娜的目的地真是泰国吗。

我动作一顿,你不是放弃追堵了吗?

水流开得极大,冯斯乾的声音被激荡的水声覆盖,我掌握她们的下落,万一林宗易反扑,我有筹码制衡。

我不露声色搓洗他的腰背,真正的目的地是..澳洲。我不确定王晴娜是否对我保留一手,故意说了假的。

冯斯乾侧过身,你对我保留了吗。

我手停在他笔挺的脊骨上,我没有。

他默不作声伫立。

吴姐在这时叩门,先生,熙云路那边打电话让您回去。

我看向浴室外,没出声。

冯斯乾睁开眼,什么事。

佣人只说冯太太新学了几道鲁菜,晚上亲手烧。

冯斯乾仿佛在笑,胸腔略微震颤了一下,知道了。

吴姐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结果,那我答复冯太太您不过去了?

我认真清洗他身上的泡沫,充耳不闻。

冯斯乾思量片刻,中午我过去。

吴姐走后,我绕到正面,抬起脸,你一夜没睡,洗完澡不睡觉吗。

他垂眸打量我,我娇憨又生气,他不禁笑了一声,太太要见丈夫,丈夫哪有不露面的道理。

我扔了澡巾,扔在他胸口,太太还要丈夫日夜陪着呢,你不也没陪着吗。

他淡淡嗯,原来你这样大度,那我陪着她。

我用力推搡他,那你回来干什么,永远留在熙云路不得了?抱上冯冬,反正你有钱有势,我争儿子也争不赢你。

不回来怎么行。冯斯乾一拽,我脚底打滑,跌进他臂弯,家里有个磨人精勾着魂,我如何不惦记。

我没好气挣扎,惦记着使唤我帮你洗澡啊。

别人想要洗,还洗不上。他湿热的薄唇挨着我耳朵,低沉的嗓音,半小时前,有一个人问我,如果曾经最危险的处境里,我遇到你会怎样。

水一层层漫过他肌肤,也许不会有这一刻安然无恙的冯斯乾了。

他手臂轻扣住我,想听你讲吴侬软语。

我恍惚记起,我只给林宗易讲过,他那晚喝醉了,找到我的出租屋堵门要听吴侬软语。

我踮起脚靠近冯斯乾脸颊,嘘声吹了口气,我欢喜侬。

他闷笑,掌心抵在我腰肢,这是吴侬软语吗。

是温声软语。我像一条灵动的美女蛇,从他怀中抽离,转身上楼,身后传来他清朗好听的笑声。

第201章不是我是谁

经过二楼的转台,我发现茶座上搁置着一份文件,是周夫人实名举报周德元私生活不检点的手写信,日期是五天前。

冯斯乾比周德元的人脉广,上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周德元都未必有本事拦截这封信。

我原封不动放回,虚掩卧室门,冯斯乾洗完澡,带着何江上楼,他们驻足在茶座前,他漫不经心翻了两页,周夫人反击的动作很及时。

何江笑,韩小姐折腾一通,倒是歪打正着了,挑起他们夫妻的内讧。

冯斯乾修长的手指在落款处叩了叩,眉眼含着宠溺,可见她虽然刁蛮任性,也有可取之处,纵容一些无妨。

何江拾起信件,周德元得知是您暗中出手截住它,他彻底相信您手腕过人,下定决心同您捆绑得更紧了。

冯斯乾掏出打火机,火苗对准信件的一角,顷刻吞噬,缠得越紧,有几斤几两暴露得越清楚。

何江躲开,冯董

别动。冯斯乾凝视着火光,做戏做全套,东西在我手上,周德元并不踏实,最安全只有销毁。

何江有些顾虑,既然做个样子,烧什么不行,非要烧原件。

保留它没有意义。冯斯乾将化为乌有的灰烬丢在烟灰缸,上面不满一个人,他的存在一定无价值了,名利场风云变幻,单凭一封信塌不了高楼,不如用来演一出戏。

何江小声问,他们什么进展了。

冯斯乾神情高深莫测,我已经下了钩,至于捕鱼,置身事外最好。

他随即走向主卧,我立马脱鞋子爬上床,他脚步极轻直奔床头,伸手掀开毛毯,我衣衫完整,睡姿也板正,一看就是装睡。

冯斯乾并未戳穿,睡了一夜,还没睡够。

我不吭声,睫毛细细颤动。

他俯下身,柔软的呼吸喷在我脖颈,说不出的痒,我竭力隐忍,他愈发挨得近,几乎吻上我,我蜷缩起来咯咯笑,你烦不烦啊!

又发坏了。他双手撑在我两侧,做亏心事,不敢面对我。

我平躺,肆无忌惮的嚣张,对啊,我做法了,诅咒你又黑又胖满脸化脓。

冯斯乾轻笑,我不介意。

我得意洋洋,可是孟绮云介意啊,新婚丈夫变丑了,她肯定嫌弃。

我抚摸他高挺的鼻梁,她迷恋你,不就迷恋这张小白脸吗。脸毁了,你拿什么诱惑她。

我没兴趣诱惑其他女人。冯斯乾摁住我手,禁锢在头顶,诱惑你不错。

他牙齿咬住我左肩最娇嫩的一块肌肤,齿尖刺入皮肉,我似哭似笑,痛死了,你是狗吗?

直到咬出殷红的齿痕,他才停止,你为林宗易的儿子挨了一刀,为我再挨一口,扯平了。

火辣辣的疼,我不罢休,那你娶了俩老婆,我刚嫁了一个丈夫,我找谁索要公平?

冯斯乾拨开我脸上凌乱的发丝,不是没到正式结婚那一天吗。

真到那一天,我有得是手段让你难堪。

他意犹未尽,林宗易应该领教过,在冯冬的满月宴。

我拽住他衣领,那算什么难堪,真正令男人更难堪的手段,我没使过呢。

冯斯乾笑出声,我的卿卿,竟然有这么大的道行。

所以你可不要惹毛我。我变脸极快,又无比贤惠整理他衬衫的褶痕,女人没有男人绝情,杀伤力不小。

你的杀伤力确实挺大。冯斯乾直起腰,翻身下床,老实在家。

我侧卧,晃悠着脚丫,这次回去打算几天啊。

他系着西装扣,会多待一阵。

我长发披散,阳光一照,像乌黑的绸缎,给冯冬生个妹妹啊。

冯斯乾伫立在那,遮了大半的光,从订婚至今,我只在她那里过了一晚。还吃醋,醋意太大。

我话里带刺,墙外的野花总是比墙内香,常言道妻不如妾,不单单是你如此,凡是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都如此。

冯斯乾笑容一收,有几分愠怒,你把自己看得太低贱了。

我迎上他眼神,不是事实吗?

他沉默注视我,片刻,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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