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新城有一位表亲,周末要过去。
他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沿,你以前听他提过吗。
孟绮云摇头,最近才提起,突然多了一个表亲,我想见一面,他不同意。
冯斯乾沉默听完,藏起眼中的深意,笑了一声,出差交给副董,我们在江城准备正式的婚礼,喜欢中式吗?
孟绮云开心吻他脸,中式西式我都喜欢。斯乾,你是天下最好的丈夫,压根不是韩小姐口中那副样子,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冯斯乾看向她,哪副样子。
孟绮云有些失落,她收拾了四十多条内裤,说你平时换得勤,经常湿
她生气又羞愤,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然后脑袋挨着他胸口,是真的吗。
冯斯乾脸色意味不明,许久,他浮出一丝笑,她亲口这样讲。
孟绮云委屈至极,她的意思,你只对她有欲望。
冯斯乾转动着无名指的男戒,没有回应。
她小声问,她比我漂亮很多,对吗。
冯斯乾平静看地面,这世上不缺美丽的皮囊,严格上她和漂亮不沾边。
孟绮云搂着他,赵太太跟我说,她老公觉得韩小姐很有味道,挠得男人心痒。
她一脸不甘心,我没有味道吗?
冯斯乾说,那你可比不过她了。
孟绮云别开头,那你为什么不娶她。
他噙着浅笑,她不适合做妻子。
孟绮云一愣,我适合吗?
冯斯乾撩开她额头的碎发,你单纯吗。
她更愣住了,什么。
冯斯乾注视她,你的单纯,天真,热烈,是我看到的吗。
孟绮云一动不动,好半晌,是啊。
他笑意深浓,那你就适合。
孟绮云抓着他手背,不着痕迹紧了紧,这算什么答案,那假如不是呢?
冯斯乾深深望进她眼底,那自然也不适合。
她甜笑瞬间凝固。
我解开安全带,下车按门铃,是孟绮云的佣人开门,她不认得我,上下打量一番,您是太太的朋友?
我笑容明丽,我是你们先生儿子的母亲,韩卿。
佣人大惊失色,反手要关门,我脚尖抵住,硬生生又搪开,面带讥笑,冯太太如此待客吗?果然是私生女,周老先生的心血都教养原配的孩子了,没用心教养她啊。
佣人一时进退两难,我们太太不在。
我挑眉,哦?那屋里的女人是我的幻觉吗。
我不多争执,直接踢翻台阶上的花盆,碎裂声响起,惊动了冯斯乾,他仿佛感应到什么,推开孟绮云,我出去一趟。
下一秒他出现在保姆身后,穿着烟青色的居家服,气质温润清朗,像极了一个体贴顾家的男主人,而我则像活脱脱的狐狸精,妖媚又恣意,一股嚣张的戾气,令他有刹那失神。
我虽然胆大包天,却从不冲动打破三个人情感的边界,冯斯乾也清楚我这点分寸,所以他没有警告过我什么不该做。
冯太太遗漏了重要的东西,我亲自送过来。我仍旧维持着笑容,明知故问,不带我进去吗?
他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我指尖触碰冯斯乾的衣领,上面烙印着一枚粉嫩的果冻唇印,昨晚很激烈,衣服没换呀,还留念吗?
我踮起脚,孟绮云骂我无耻,勾引她的丈夫,可她不了解,作为她丈夫的你更无耻。你欺骗我,不声不响娶了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冯斯乾皱着眉,回去。
我心里不痛快,她招惹我了。我揪住他胸前扣子,用力一扯,他朝前倾身,我们只差一毫米便贴上彼此身体,我是什么脾气你心知肚明,我管她是谁的女儿,谁的太太,我不畏惧身败名裂,周家可不敢冒险,华京更不敢。
冯斯乾表情阴冷,这次收起你的脾气。
我站在原地,我偏不。
他掰开我攥着衬衣的手,吩咐佣人,关门。
佣人看着我没动,先生,韩小姐不走。
他迈开步,找保安。
他要返回客厅,我喊他名字,冯斯乾。
我第一次用这种疏离的语气,我给你机会了,是你没要。
他动作一顿,随即停下。
我说,就在刚才,如果你承诺会让我痛快,车还没熄火,我立马离开,绝不令你为难。
冯斯乾转身,你想怎样痛快。
我指着敞开的门,搬回澜春湾,和她离婚。
他重新背过身,韩卿,我已经说过,你回去。
我浑身发抖,发冷,你不离,是吗。
他背对我,离不了。
第205章了断
我凝望他背影,曾经我受雇于那些富太太,和企图上位的情人勾心斗角,我混这行,什么招数都信手拈来,哪个男人的心肠也猜得透彻。斗女人,玩弄情场游戏,我从未输过,长达五年的三十多笔生意,我没有一个对手。
冯斯乾转过身,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审视我。
我太自负了,觉得自己道行高明,足够掌控任何意外,偏偏造化弄人,我犯了大忌,对一个已婚男人动了心。我厌恶,却又陷在荒谬的感情里,于是千方百计抽身,挣脱你。
我逼近他,他眼底暗潮汹涌,你还要离多少次婚,堂堂正正的冯太太才会是我呢?跟着你,战争无休无止,斗垮一个,又续上一个,她们疯狂爱着你,爱得死去活来,她们用冯太太的身份凌驾欺侮我。
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所谓的风光,不过是场面上假惺惺的客套,背后的不屑谩骂,唾弃嘲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佣人蹑手蹑脚走进花园回避。
我掌心攀附在他胸膛,他滚烫的体温冲击着我,他极少像这一刻,心跳这般剧烈狂乱,后来,我对你的情意深信不疑,我放弃逃,耍尽手腕逼林宗易离婚,不惜捅他最狠的一刀,害他险些丧命在橡山。
你告诉我,你需要时间,会给我一个交待。可到头来,我等啊等,等到孟绮云取代我,你依然蒙着一层纱,我总是差一寸揭开,又永远揭不开。
冯斯乾沉寂的眉眼无波无澜,敛去全部喜怒。
我倏而扯住他衣领,你以为我喜欢斗,喜欢胜利的快感吗?我斗,是为求生,就像你斗,为名利,为讨回三十年前的公道,林宗易斗,为绝境里活命,谁愿意斗,只是不斗不甘心而已。
他目光停落在我面孔,这时我听见周德元在客厅内询问,斯乾,是你的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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