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一样。
这里就算不是他的家,也是荣荀的家。
是实实在在的,真正的家。
荣荀又说:我有点事要出去,晚饭应该没法和你一块吃。我会安排人给你送饭,到时候六点你准时在门口取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吗?
余今摇了摇头:你决定就好了。
他顿了顿:你也要按时吃饭。
荣荀勾唇:好,我知道了。吃饭的时候拍给你。
余今一顿。
荣荀这话说得,怎么好像他在查岗呢。
你如果要出去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荣荀给余今发了条短信:这边小区管的比较严,没登记的号码牌和人员都进不来,这个是我的司机,你可以放心用。
那你呢?
我助理会跟着我,他开车技术也不错,不用担心。
荣荀微停:不过你要出去的话,得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余今觉得他这话问的有点奇怪。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在医院的时候,去哪都要做个登记,毕竟他和正常的普通人不一样啊。
就算现在搬出来了,出门前告诉荣荀一声,也是应该,甚至可以说是必须的吧。
余今没什么犹豫地就点了头,荣荀扬起嘴角,原本就轻快的语气更显愉悦:洗手台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毛巾和牙刷牙膏那些,这屋子的智能家居比较多,和你的手机牌子都有合作,你可以连一下。
余今说好,听着荣荀继续嘱咐些有的没的,什么冰箱里有酸奶和雪糕,但不能多吃;什么客厅的柜子里有零食;书房的书他可以随便看
对了,二楼上锁的房间是我的卧室。荣荀想起什么似的: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平时我只要出门了都会上锁,因为有一些重要文件。
余今哦了声,有点好奇:会有人来偷吗?
目前我还没遇见过,但是做生意的,总要防着点。荣荀摊手,一脸无奈:毕竟之前那些抢公章、下毒、偷窃什么的新闻在商圈确实不少。
余今震惊:我没看过我以为你们都是那种生意场上觥筹交错间下套。
他顿了顿,又有点担忧:那你岂不是随时处在危险中?
他还记得自己手机里拍到了的属于荣荀的手臂上的旧伤,难不成都是因为这些?
也没有。
荣荀随意道:我主要是在幕后,手底下那些产业挂的名都不是我的,但钱是我的。所以我大概是最轻松的老板?
听到这话,余今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又说:荣荀,你放心,家里有我,没人能来偷东西!
余今是真的很想能够帮到荣荀什么。
不是为了还人情,而是因为对方是荣荀,他想为荣荀做点什么事。
他这话说的猝不及防,荣荀停了下,旋即失笑。
他望着眼睛亮亮的余今,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好。
荣荀弯着眼说:那家里就拜托你了。
他微顿,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和真挚:我的小保安。
余今莫名耳热,轻咳一声后,重重点头。
.
荣荀再次进入车库时,公鸭嗓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好了。
他是真的没什么架子,车门都是自己开。
上车后,公鸭嗓就说:老板,已经安排好了。
车子从车道上行驶出去,荣荀扫了眼守在别墅外的人:那几个太明显了。
公鸭嗓放慢了速度看过去:好的,我这就重新安排。
公鸭嗓:朱征和蔡书竟那边也安排过了,您放心,他们已经买了机票,连夜赶回内陆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
荣荀嗯了声,望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别墅,神色淡淡。
他确实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能让小金鱼在医院里遇见他儿时的同伴。
那两个人他也记得,他们见过他。
但好在当年的事情过于复杂,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然这局面怕是有点不好收场。
车子一路行驶进了一家看着有点破旧的棋牌室,车上也一路安静无话。
公鸭嗓跟荣荀久,最清楚荣荀的脾气。
别的聊一聊,吐槽两句,他无所谓,但只要和余先生有关的任何事,他们是完全不能置喙的。
多好奇一句,都要拉响危险的警报。
荣荀下了车,自己推开门进去,公鸭嗓就跟在他身后。
他俩一踏进去,原本热闹的牌室就静了一秒,然后鱼龙混杂的各种人唰的齐齐起身:老板!
荣荀没理他们,柜台有个驼背跑过来:老板,人在后面。
荣荀跟着往后宅走,公鸭嗓朝他们挥挥手:你们继续玩。
他们才穿过嘈杂的棋牌室,抵达后宅,就听见尖利的女声在骂:你们什么意思?囚.禁是犯法的知道吗?!
公鸭嗓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驼背讪笑:鸭哥,这我们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开始还好好的,我们就说了声老板要迟点来,他们就开始问这问那,警惕得不行。
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荣荀冷冷道:怕死。
驼背没见过荣荀这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老板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不至于用这种语气和他们说话
所以这里面那两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嗯。
驼背暗暗记住了。
拐过一个弯,就能够看见几个肌肉的男人守在一间屋子门口。
见到荣荀到来,他们都齐声打了声招呼:老板。
荣荀站定在门口,看着打量他的女人,和坐在屋内的中年男人,眸中的墨色在一瞬间和阴影融为一体,又冷又沉。
见到他的到来,女人没再大喊大叫,中年男人也轻咳了一声,示意女人别闹了。
荣荀走进去,听着中年男人开口:不知道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荣荀没有第一时间吭声。
他落座后,驼背立马给他倒茶递烟,然后对中年男人道:我们老板,南界荣家,荣荀。
中年男人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故而震撼地看着荣荀,姿态一瞬间就变得低下了起来。
荣荀没接烟:在戒。
他示意了一下中年男人,驼背懂了,把烟递了过去。
荣荀端起茶杯,用眼尾的余光看着中年男人在看到红双喜时脸色有一瞬的僵硬和怀疑,也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中年男人还是接过了烟,荣荀这才道:找你们来,的确是有一笔交易要和你们谈。
余林志,这些年你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个小公司也是不容易。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荣荀语气淡淡:要么,从现在开始就去街上乞讨;要么,演好一出戏,做一对完美的父母。
余林志皱眉:您什么意思?
荣荀没答话,只是看了眼公鸭嗓。
公鸭嗓立马把家庭式治疗的方案推到了余林志面前。
余林志不过扫了眼,就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余今?!
荣荀定定地看着他:他的治疗,需要你们配合。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也很意外,从余林志手里抢过了文件看了后,正要冷嘲一声,却被余林志狠狠地瞪了眼。
南界荣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荣荀又是什么样的人?
人家想碾死他们这样的人,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放句话出来,公司就彻底开不下去了!
余林志稳住心态,暗骂了声。
当初可不知道他那个儿子这么有本事,能够搭上这样的大船啊。
余林志不是傻子,知道在荣荀面前,他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呼出口气:好,可以。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荣荀轻哂一声:等你们什么时候通过考试,有了完美父母真正该有的态度时才能开始,你们也才能离开这。
女人到底压不住自己的脾气,毕竟她也不像余林志听过荣家的那些故事:你要囚.禁我们?
荣荀:说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