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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抵着他的牙尖轻磨,惹得余今心里的异样感更甚。

余今忍不住想躲,就听荣荀说:你的牙也足够锋利。

然后就见荣荀收了手,又把手臂递到了他面前。

他没再说话,但有些事确实是不言而喻的。

余今是真的很想咬他一口让他清醒清醒,可现在这个问题是,咬荣荀真的能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余今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还是荣荀轻哂了声,放下了手,语气始终温柔:你不愿意是么?

不是。余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哪怕有些艰涩,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荣荀: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

荣荀的眼睛始终盯着余今,他低声道:你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

余今:不是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又被荣荀逼得有点烦,最主要的是他真的不能理解荣荀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想???

荣荀沉默了会儿:小金鱼,你喜欢我么?

余今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当然。

那你能保证明天、下周、下个月、明年五年后,十年后,甚至直到死,都还喜欢我,爱着我吗?

余今微顿。

也就是这一瞬的停滞,让荣荀的眼神瞬间转凉,他的语气都平淡了不少:你不能。

这话说出口后,荣荀抑制不住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尖牙,本就锐利的眼尾更添锋芒。

他心里有压不住戾气在横生,在往外溢出。

余今却并不怕他,他只是看着荣荀,说了实话:荣荀,我并不相信什么保证和誓言。

让一个不相信这些的人做出承诺,那这个承诺能信吗?

好巧。荣荀轻声说:我也不信。

所以你做一个选择吧。是让我和你融为一体,还是让我把你彻底藏起来。

这话题又绕回来了。

但余今却终于明白了缘由,他不再执着于要和荣荀掰扯清楚,他只说:荣荀,可无论是什么选择,我们俩都有一个人会死,你明白吗?

荣荀却说:我们的灵魂会共存。

这其实是一句看着很中二的话,但余今听着却并没有这种感受。

因为说这话的人无比认真,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并且一直这样思考的。

余今轻呼出口气,耐心道:荣荀,世界上并没有灵魂。人的大脑或许神奇,但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是你吃掉我,还是我吃掉你,都不会有第二个灵魂存在于你我的躯体里。除非因此受到刺激形成第二人格,但那也是你的人格,不是我的灵魂。而且人没有办法进行人格对话。

他顿了顿:你想我消失吗?

不。荣荀回答得很快,可余今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他近乎呢喃地说了句:但我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

说来也是可笑。

明明说出这样令人惊悚的话的人是荣荀,可带着颓败和让余今快要窒息的绝望的人,也是荣荀。

仿佛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将余今永远的藏起来,只让自己看见。

如果做不到的话,他的生命就没有了意义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有人活得如此偏激?

余今觉得自己好难过。

不是因为荣荀对他抱有那样可怖的想法,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到这一刻才了解到自己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站在云端上的人。

他是挣扎着,从淤泥中爬出来,努力地站在高处,小心地接近他。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早一点,就可以早点爱荣荀。

对不起。

余今眼里的无助终于让荣荀清醒了点,他想要抱余今,却还记得余今说的不能抱。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克制着后退了一步,给足了余今空间:我像个疯子。

余今心脏上的疼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个痛快。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上前补了荣荀退开的距离,用力地抱住了荣荀。

有无数记不清人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回放,余今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荣荀没有第一时间吭声。

他只是小心地回抱住了还愿意抱他的小金鱼,贪婪而又谨慎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药味:我带你去个地方。

余今没有什么犹豫地就跟着他走了。

不过几步路,余今就到了他没有进入过的卧室门口。

其实哪怕是余今一个人在家时,荣荀都没有锁门,但余今一直很尊重荣荀,从来没有踏足过,也没有好奇过。

现在进入后,余今望着一整墙再熟悉不过的便签,哪里还不明白所谓的重要文件,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头皮发麻,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就好似各色的颜料打翻了混在他的心头。

荣荀沙哑的嗓音就在他身侧响起,用最简单的话把过去他们所有的交集剖开在余今面前:给你带关东煮的是我。

教你练散打的健身教练是我。

给你做饭的人是我。

医生是我。

在你十六岁那年跟你表白然后消失了的人是我。

荣荀望着余今,将自己的一切都剖开,把那层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皮彻底撕扯焚烧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最后一句话是

我们在小时候见过。

余今瞪大了眼睛。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医院遇见过朱征,和他说了荣荀的事。

他的记忆里的确存在这件事,但朱征这个人,和他话语里提及到的什么学长、荣荀都已经在他的记忆里被消抹了。

所以此刻他无比震撼。

但又诡异地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余今动了动唇,终于问出了那句话:荣荀,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又究竟喜欢了我多久?

我不知道。

荣荀低垂着脑袋,望着余今的影子:有可能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喜欢究竟是什么。

毕竟正常人的喜欢,不会想要杀了对方。

可也有可能从他小时候的那天,小金鱼捂住了他的耳朵起,身为孩子的他就对另一个孩子动了感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天小金鱼义无反顾地抓住了他的手,他就像是陷在沼泽里的人,终于被属于自己的那根树枝找到抓住拽上了岸。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余今牵住荣荀的手:但我知道我想和你牵手。

他抱住荣荀:还想和你拥抱。

他仰头在荣荀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像荣荀安抚他那样:想和你接吻。

余今顿了顿,最后朝荣荀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还想和你做丨爱。

荣荀的呼吸在顷刻间变得沉重。

余今嘴角勾得更深,那双泛着涟漪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荣荀,像是在发出什么邀请一样。

他微微侧首,将自己白皙细长的脖颈暴露在荣荀的眼皮子底下,薄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对荣荀来说是致命的毒药:荣荀,给你一个机会。

余今说:做你想做的,把我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兔兔A上去了!!!

第66章六十六尾金鱼

荣荀几乎是没有迟疑地就垂了脑袋。

疼痛在顷刻间就袭来,余今微拧了下眉,却没有推开人。

他抬手覆在荣荀的脑袋上,手指没入了荣荀的发间,像是安抚一般颤着指尖轻轻摩挲着荣荀的脑袋。

鲜血的气味已经蔓延开来,任谁都会为此皱眉头,但余今作为邀请人,却只是在安抚在这一刻仿佛真的要咬死自己的荣荀。

而对于荣荀而言,这些就像是兴奋剂一样,让他体内和寻常人不一样的细胞都在不停地喧嚣,祈求着更多、更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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