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济双手接了银子,一看是二十两,比这几单的抽成还多了,忙要下跪谢恩。
苏祁龄虚扶了一下,不知道王经济认不认识信的过的人牙子,我这里缺个厨娘,还少两个丫鬟小厮。
眼看着又要来钱,忙点头。做我们这行的,三教九流认识的多,人牙子有专门供大户人家丫鬟仕女歌舞伎的瘦马的,这类调教的精细,也贵点。
还有专门供厨下的厨娘、点心师傅、面食、还有马夫、花匠的。也有专门给少爷当小厮书童玩伴的,这类最贵!
苏祁龄饶有兴趣,这为什么最贵?难道卖男孩子的金贵?
王经济磕磕巴巴的回答,大户人家少爷一般明事理早,怕丫鬟侍女早早伤了他们身子,所以身边一般都安排一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伴读,又疏解了寂寞,又不亏空身子。
哦那会武的呢?也不用多清秀,就是身强力壮,会点拳脚的,不会也行,体格子要好的。
这县主小的也回答不上来,我下午把人给你领来,您自己挑可心的。
行,那你就尽管去叫,我看好了都要。
那经纪刚要转身告辞,苏祁龄大喊,铺子也尽早卖,不然我拿什么买呀。
小荷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坐在椅子上就喝了一大杯茶,直看的人心惊肉跳。小姐,幸好这县衙近,不然一天可忙活死了。
苏祁龄笑咪咪的抽出一张银票,能者多劳,劳烦小荷姑娘再跑一趟,去隔壁订两桌席送到县衙去,就说是县主谢他们辛苦。
没好气的接过银票,姑娘这是个大夫,怎么一天天的倒比知府大人要忙。
苏祁龄掰了掰手指头,不对,三桌,咱们中午没饭吃啊,县衙那桌要好酒好菜,酒要多点两坛,我们这边油大些,小师傅们不吃荤腥,干粮多买些,晚上咱们就有厨娘了。
终于要结束煮土豆白菜的日子了,虽然没有几顿,但是厨娘能来还是让人看到曙光。小师傅们一个个振奋异常,了凡带着去厨房整理剩菜去了。
刚要趴着眯一会,有府衙的人把门拍的震天响,县主,县主,不好啦?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你爹的棺木停在苏家祖坟准备下葬,可苏家老弱妇孺都堵在棺木前面,不让下葬,说苏姑娘陷害了苏家族老,昨日又抓了苏家众人,不配进祖坟。
苏祁龄头顶火冒三丈,苏家人难道天生有邪骨,一个二个的都不让人消停。
带着几个小师傅走到苏家祖坟前,远处是高耸的小山包,有大大小小百十来个坟包矗立在阳面。
不久前,母亲的坟就是从这里迁走的。如果真正的苏祁龄还在,恐怕现在也是这个小山包上的一处孤坟,百年后逐渐被人遗忘。
官府捕快拦在棺材前,防止众人冲击棺木。百余老弱妇孺见苏祁龄来,纷纷高声大喊着,你家的棺材抬走,别进我们苏家人的祖坟。
风吹起苏祁龄衣角翻飞,我要把它抬去哪?
滚,快滚,你不配姓苏。
紧紧咬着牙,我不配,你们就配了?
有人捡起地上碎石块滚,妖女,快滚。
一块碎石擦着额头划过,边角划破了额头,一滴血碎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风吹起长发拂过脸颊,沾上了额头上的血,怒气直冲云霄,裹挟着黑云。
天地之间,有黑色惊雷直劈山脊,滚滚黑烟借着风势,燃起了漫天大火。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发山火啦。一时间惊讶声,叫喊声,哭嚎声,连成一片。
火光中,有石碑相继倾倒滚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尸味道,大家开始慌不择路,四散逃命,生怕被山火吞噬了性命。
众人从苏父的棺木旁边跑过,挤倒了棺木前的桅番,传说中棺木前面的番能够指引亡灵去往更好的地方,苏祁龄手指触及到纸质的番旗,白色的纸「呼啦」一下燃起了熊熊火苗,一下就吞噬了桅番,大火慢慢包围了棺木,变成了黑色的粉尘,虽风而去。
大火烧了两三个时辰,一直到晚饭,凉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让人作呕。
苏祁龄担心坐在酒楼的大堂,王经纪笑着给介绍今日带来的人牙子,县主,这是凉城出名的人牙子,大户人家的丫鬟、歌舞伎都从她这里买,她手里的人调教的好,也都是良家子,绝对没有手脚不干净的。
人牙子上前行了个礼,问县主安。
苏祁龄点了点头,都带了什么人来?
人牙子一双精明双眼,两手握在身前,今日给您带了丫鬟、厨娘、小厮都带来给县主挑选。
说着指了身后的一排小丫头,你们,上前来,恭敬道,这些都是小丫头,年纪小,干些洒扫跑腿的活计都行,也没有胆子生事。
苏祁龄眉头皱了皱,我不用小的,她们还是孩子。有没有大的?
有、有。都是大户人家调教好的,给县主上妆、针线都使得。正合县主的身份
说着几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站成一排,衣着干净,手指修的精细,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比前面的小丫头,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齐齐。
你们都是怎么从上一家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有个容貌姿色出众的「刷」就跪了下来。求县主把我留下,我一定忠心不二,绝不会做勾引大将军的事!
第36章
侍女
苏祁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容貌清丽,楚楚动人,一双眼睛似雾非花,任谁都生出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你叫什么?都擅长些什么?
地上跪着的人重重磕了个头,奴婢朗月,之前在城西容家给老太太做大丫头,后来奴婢年纪就渐渐大了,老太太看我颇有姿色,要我给大少爷做小妾,奴婢不愿,老太太竟要把我卖到窑子里,要不是我爹以死相逼,我们全家早都死在一起了。
说罢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苏祁龄点了点头,就你了,小荷付银子。
朗月听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谢谢县主。
其他人听见县主如此爽快,「嗖」的也跪了下来,求县主也收了我们。
来之前人牙子都说了,县主这里主子就一个人,又会医又被陛下指婚大将军,那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呼啦啦跪了一地,只有角落里一个姑娘,衣着朴素,脊背笔直,站在角落,丝毫不动摇。
这个倒有意思!
苏祁龄一抬手,你为什么不求我留下你?
那女子粗声粗气,主人没叫跪。一句话回答的既爽快又英气。
你会做些什么?
那女子行了个礼,回县主话,给布行老板娘做过丫头,也跟着哥哥上山打过猎、猎了野猪,也经常干杀鸡宰羊的活计。
苏祁龄点点头。那这个也留下吧,两个丫头够用了。
那女子猛然抬头,县主不嫌我笨手笨脚?
当真可爱的紧,我只怕以后养不起你。
人牙子见县主不杀价又爽快,连忙推荐,县主,我这里厨娘也是极好的,都是为大户人家调教的,请了名师来教,有会点心的,有会馒头包子面食的,有专门炒菜的,您瞧瞧。
苏祁龄抬了抬眉毛,这才是重头戏,不把厨娘今日搞定,晚上这十几号人都要饿肚子。
清了清嗓子,我这里有十几口人吃饭,厨上得要两三个人,厨上手艺怎么样光说不行,你们比试一番,味道好的工钱一个月五两,赏钱另算。
几个厨娘、点心师傅听了这话,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去做饭。
人牙子行了个礼,县主您有所不知,这厨娘都是本地人,一家老小都在此处谋生,晚上熄了火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