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哪来的自信?是不是忘记了他妈妈出车祸就是你另一个女儿一手策划的,归根究底你也难辞其咎,他不把你轰出来,你就该偷着乐了。
路南不客气地将他从美梦中敲打醒。
身为一国之主活到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L国没被邻国吞并,只能说上天眷顾赶上了太平盛世,这要是搁在乱世,只怕早就亡国了。
战扬嘴里叼着块吐司从主屋走了出来。
瞧见正朝他急匆匆走来的文渊和路南,抬手跟他们打招呼: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君少和少夫人正在用餐,你们吃过了吗?
我们在客厅等他。文渊还没有厚脸皮到凑到人家餐桌前谈事的地步。
但路南却跟他不同,自来熟的说:萧景贤也和他们在一起用餐吧?我去找他叙叙旧,刚好有些饿了呢。
文渊:
斜了他一眼,心想:你好歹也是L公国的首相,能不能矜持一点?
言七将「矜持」的文渊请去客厅。
文渊等了几分钟后,闲着没事就起身走出落地窗,在白玉雕花栏杆前站定,眼尖的看到远处的小花园里小外孙席凌正在和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过招。
两人的动作都很凌厉。
席凌年龄小,个头比对方要矮得多,靠着灵巧敏捷的身形占了不少优势,打了十分钟之后渐渐露出颓势,对方的一记手刀眼看就要劈中他的后脖颈。
这要是被劈到就算不晕,也会疼得要命。
在文渊差点惊呼出声时,席凌的身影却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眨眼他就出现在那人身后,一记横扫腿眼看就要得逞。
那人十分警惕的闪避开来。
不打了,每回你要输的时候就作弊,少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言一双手抱胸,颇为无语地看着得意的露出虎牙的席凌。
他大言不惭地说:我师父说了,只要能轻松制胜就是王道,招无好坏,称手就行,我能躲开你的攻击就证明了我的实力,怎么能说是作弊?咱们又没约定不能靠符篆取胜。
言一无话可说。
谁让人家有个牛逼哄哄的师父呢。
我去看看少夫人用完餐了没。
他得找她请教一下隐身符。
画着画着就遇上瓶颈了,怎么都突破不了,符纸画废了上千张,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问符篆天赋比他强的言二,他光会画,压根就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搞得他更迷茫了。
席凌快步跟上,笑嘻嘻地说:我刚好去交功课,一起走。
你最近进步神速。
为了不让师父失望,我也只能拼了!身为首席大弟子总不能输给没名没分的哥哥们。
言一白了他一眼,我们也算是她的学生。
呵
大弟子傲娇的哼了声,说好一起走的,结果自己却先跑了。
言一为之失笑,轻叹:死小子,有个宝贝师父真是让你骄傲得不要不要的,哥哥们都羡慕你
没错没错,我都想魂穿他了。言七从边上的小路走了出来。
是吗?
言一表示不信。
言七有少夫人亲自教授炼药术,靠着一堆叫不上名来的神奇药粉,轻松把实力在他之上的言五撂倒了,早上还在叫板言二,要跟他单挑呢。
他的招帅气啊。言七呵呵笑着。
滚!
没有灵根,也没有炼药天赋,就连符篆天赋都普普通通的「蓝」一哥表示有点心累,再不努力就要被这群家伙拉下大哥的位子了。
他加快脚步往主屋走去。
等到他们走得不见人影了,文渊才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自嘲:我正大光明的看,就算被他们发现了又有什么关系?
黎绘南母女口口声声说席凌被坏人骗了,结果呢?
年仅十岁的他竟然丝毫不输给那个比他年纪大一倍不止的男人,脸上的自信和阳光是在他母亲身边时从未有过的。
这一切改变都源于那个叫云轻然的女孩。
想起路南说的请她帮自己比登天还难。原先他是一点也不信的,如今不由得信了几分,甚至有些期待见见这位备受众人推崇的女孩。
半个小时之后。
君濯言带着战扬来到客厅,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文渊朝他身后探了探,不解地问:你的妻子呢?
你是来见她的?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算眼前的老家伙是他母亲的亲人,见面就问他媳妇在哪还是让占有欲爆棚的他感到不快。
文渊连忙摆摆手,道:我以为你俩会一起来见我。
她被乱七八糟的人缠住了,没空。
是席凌那孩子?还有那个扑克脸的年轻男人。
君濯言随口「嗯」了一声,兀自坐在单人沙发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正色看着坐姿格外端正的文渊,想尽快解决眼前人。
找我什么事?
文渊似乎还在酝酿说辞,君濯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媳妇只给他半个小时,过时她就要自己去找云爷爷了,为了节约时间,他十分干脆地挑破了隔在两人间的窗户纸。
我知道你跟我母亲的关系。
文渊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几天。
那,你知道自己该喊我什么吗?他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君濯言。
他淡定地喊了声:文先生,我母亲叫心蓝,她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除非她允许我替她找回姓氏,否则她便只叫心蓝。
言下之意,他不会认自己这个外祖父。
文渊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般不留余地,再度恨自己给女儿心澜造成的伤害,她不要他这个爸爸了才会抛弃自己的姓氏
越想越悲伤,越自责,竟捂着脸无声哭泣。
君濯言也没拦着他,只是说:你还有20分钟,之后我要陪媳妇回娘家。
文渊:
悄然抹了抹老泪,哽着声说:我对不起你母亲,不管怎样你是她的孩子,是我文氏王族的血脉,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跟我回国
你还有其他血脉,例如席凌。
战扬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的小人儿捧腹大笑,疯狂吐槽:君少,您为了抢夺少夫人的注意力,竟然给她徒弟使绊子,让那小子离开他师父?除非天上下红雨!
文渊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你才是王室正统的继承人。
自古长幼有序,黎微笑比我母亲年长,王位自然该由她的儿子继承。君濯言不打算绕着这个话题打转,直接了当的拒绝:我很忙,你就不要指望我了,席凌就在隔壁小厅里,你去说服他吧。
呃老国王从没想过自己的王位竟是块烫手山芋,见他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只能改变策略,道:那我去隔壁瞧瞧。
大外孙媳妇也在那儿,他可以从那个小姑娘着手。
只要她开口帮忙,大外孙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试问,王后的尊贵头衔有几个女孩会拒绝呢?
文渊想通之后就连脚步都轻快起来,快步走进隔壁小花厅。
小外孙席凌正趴在长桌上用毛笔沾红色颜料缓慢的画着奇怪的图案,先前跟他过招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画画的手。
他脑中不禁浮现一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