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怎么会刚出炉。她侧脸,眼睛亮晶晶的看过来。
那你尝尝,他们有没有骗我。池商周手肘压在膝盖上,也倾身,俩人肩并了肩。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休息了。墙根下夜虫浅鸣,灯光浮在眼底,蛋糕甜味淡,奶香倒十足浓郁。
手臂蹭着池商周的胳膊,腿上散开的柔软衣料依着池商周挺括的黑色西裤。侧脸,鼻腔里嗅到一抹香烟味,凑近过去,鼻尖就要触到眼底的衬衫布料。
她嗅他的衬衫,倒不知道他也在嗅她,嗅她身上他觉得舒心的味道。
嗅什么?他问。
以后每天少抽一点烟好吗?她脸颊轻轻压上他的肩膀,没有顾虑,像占据一件本来属于自己的物品那样理所当然。脸颊蹭蹭,压实。
是在嗅他的香烟味,也是在靠近。
也像在挑剔一件既然已经属于自己的物品,所以该挑的毛病也得挑挑。她低着脸,看不到被挑剔的人有多喜欢这种挑剔。
好啊。池商周用脸颊枕上已经敢理所当然霸占他的人。
你累不累啊?
累啊。
那我帮你按摩吧,我按的很
不,别动,别动,
池商周将人压回原位,他的臂弯里,俩人继续依偎。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吗?她问。
嗯。他答。
池商周恣意的闭了眼睛,静默,好半晌后才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打破宁静。
今晚,我想跟你一块儿睡。
池商周缓慢掀开刚放沉的眼皮。
夏棠梨等他的回音,却没有回音。
她没有如池商周一样闭眼,视线里是他的黑色西裤,是干净的纯黑,腿上因坐姿起的褶皱细腻地映着屋里的灯光,布料很精致。
他为什么不回答?
显然他不可能听不到。
我想,跟你一块儿,今晚。既然说了,也不怕再说一次。夏棠梨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再朝池商周挪近,腿挤向他的腿,手臂伸向他的腰。
心脏在狠跳,满身都面对着他的骨骼,肌肉,体温。
不知道这件事的尽头是对是错,只是静不下来,等不下去,害怕变故。而她面对的对象不是件物品,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有计划地在循序渐进。
今天我累了,放我睡个好觉,明天还得早起。他将她的话只当了字面意思处理了。但夏棠梨心里已经敲鼓,好不容易拿起的勇气被拒绝,她低下眼睛,胡乱答嗯。
她收手,上一刻还靠得很近的心,好像一瞬间就远了。刚才还能任她左右的人一下有了思想,主见,不能任她主自安排。
就算他有许多不幸,但他是池商周啊,是很多女人求而不得的一个存在。
一下变得不敢确定,。
夏棠梨昏头昏脑地从池商周腰上收手,她感觉丢脸,所以当然不会知道池商周视线里全是她白皙的脸颊,白皙的眼皮。他看她软得像一块嫩豆腐,咬进嘴巴,会在舌尖下化得连渣也剩不下。
腰上的手在松开,怀里的人在松开,他的克制,已经在因为她纯真的投怀送抱变得不坚实,她还不自知的靠近,抓扯。像被谁从心脏上撕下一层皮,一点点撕,从心脏撕到掌心,再从掌心撕到心脏。
在夏棠梨将要从池商周身上分开的最后一线,池商周总算一臂将人捞了回来,大手掌握了对方的脑袋。
人,全属于他了。
吻有点急躁,险些不知轻重。
不可控制的想将这个人吞得连渣也不剩,想真正得到。
没有距离,任何事都不能成为阻挡,或许这个人根本不该被他定位在不经事的位置,实际上她也早就具备了一个决定自己行为能力的成人。
她已经是他的女人,而非其他身份。
池商周将人压在沙发柔软的枕头里,它们帮他禁锢着人,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吻尽她唇间的每一丝甜味。她早晚终将会是他的,这一寸寸的皮肤,细弱的骨,思想,笑容,未来,纯真的这一整个人。
温柔是克制出来的,怜惜是对她的本能。
夜在变深,但还有很多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接受亲吻的人以为施吻者这是反悔了么,接受她提议了。所以她开始紧张,开始害怕。她是想和他建立起更深的联系,建立起他不会再有余地的联系。而现在真正踏上她不敢细想的那条轨道了,她又害怕了。但在她害怕的最后,她打算用全部来深爱的人压下了全身翻滚的血液将她放开,如每一次的点到为止。
灯光落在他身上,她在他的阴影里迷糊,他手指蹭过她的唇角。勾起一道温和的笑,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所以不是现在,不是在一些事他还下不了决心坦白的现在。这个人也有权利完全了解他,他也该给她选择的权利。
池商周将迷糊的人送进了那间,他再野兽也不敢造次的老人家的卧室。
第二天,池商周仍是一大早出门,到午后才同蒋时一起回来,接上夏棠梨三个人直奔机场,很快就在锦城落地了。
蒋时自己离开,两个人再次回到二人世界。
车之前就放在机场,坐上熟悉的车,听着熟悉的广播,驶回熟悉的城市。
夏棠梨不时侧脸看池商周,他好像也很开心。
这是走的时候没曾想到过的结果。
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快想不起来了。
此时此刻太快乐,静不下来,太幸福,静不下来。
傻笑什么。
我没笑啊。
池商周摇头好笑,看着前路。有车窗玻璃的隔热隔光,他的脸颜色冷白,眉眼干净青黑。
夏棠梨压着唇笑,将脸侧向另一侧。机场高速两侧的白扬树又高又直,车辆带起的风将枝叶扯的哗哗颤,地上的落叶跟着车轮飞舞。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覆住,握住,离开自己,再落下去的地方是被体温哄得温凉的西裤。
正文完结
回到锦城,好像有些事就变远了。又大概是因为池商周脸上的明朗,让那些在变远。
好像已经不用再特意改变什么,做什么。而即使要改变什么,做什么,也一切都好,也许她可以胜任,凭着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情愫。
车一路回家,不是池家,是她的家。两个人这两天心里的、外在的,各有各的忙碌,没有接到电话,就谁也没有记得给家里来一通电话,到家才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满院的蔷薇在夕阳下妖艳的散着香味,凉凉的花香气洇了一院子。
夏棠梨拨通父母的电话,你回家啦?唐女士在那头问,她这么一问,夏棠梨心头猛地一跳,冒出一个念头,所以顺嘴就接了一句:还没。
我跟你爸在安城,那你回来前先打个电话,我们就回家等你。
好。
眼睛往外瞧,池商周离得她玩,听不到她的谎话。
真是谎话成精了,张口就来。
电话打完,夏棠梨头皮发紧,不过自然而然的她就跟着池商周回了那幢老别墅。
玩物丧志,不堪造就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