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姆被好奇心抓住,以防万一,他赶紧回去取了口罩跟手套,才折回来捞出那头鹿。
可怎样检查,都会发现那是普通的鹿。鹿头上的那东西已经不见了,如同本身就是冰凌制作,融入水中一般。
有一段时间,老汉姆不敢去喝哪里的水,他也去上游采水。
但后来他发现,别的动物依然照旧在这里河水,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的变异体,老汉姆确定没有问题,也没必要跑更远的地方去采水了。
他无法解释当时遭遇的神秘现象,他觉得有点像僵尸,又有点微妙不同。后来,他正巧在某本书上看到有关恶魔跟宗教的说法,于是断定那可疑的东西是森林之神的原型,估计可能就是森林之主,因为有它的存在,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古代猎人才提倡要将死亡的猎物尽快分解利用掉。
第89章森林之梦
安德烈立即想到了森林之主有关的传说,老汉姆给他所讲述的神奇故事。
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愤怒与兴奋。
啊,会是那样吗?这些人杀死了老汉姆,将他的尸体抛下不管,留在那里。
也许老汉姆当年跟森林之主接触的时候已经感染,但那种神秘存在,仅在死后才会发芽。
又或许,整个森林,这座神秘森林本就充满了森林之主。所有进入森林的人,尤其是长期生活在这里的看林人跟他的儿子,其实都是寄宿体。
年轻的孩子因愤怒而红了眼。
他不想逃走,他想将这些仇人全部杀死,让他们也成为森林之主的一部分!
那时候大概我着魔了?安德烈用反问的口气一面感慨,一面用手轻松驾驭着方向盘,大约教会认为它是一种恶魔也没错,同样的事,角度不同看到的也不太一样。
茜瑶有些猜到后续的发展,如果是电影小说里看到这样的情节,会觉得特别精彩,让人心中舒爽无比。但是现实,就让人觉得格外心痛。哪怕是仇敌,让一个年幼的未成年孩子不得不举枪复仇,这样的故事哪怕复仇成功,也让人难以开心起来。
怎么是这样的表情?安德烈看向她,随即恍然大悟,啊,你该不会是以为噗,如果是那样,也许我不会坐在这里了。事实上,我当时低估了森林之主的危险程度,当它附身为鹿的时候,展现的只是最低等的动物的智慧。
茜瑶脸色苍白:难道说
安德烈继续平淡陈述道:就是那个难道。
男孩认为那个森林之主附身了父亲的尸体,他不敢去确认,但他推测,那个森林之主大约也跟雄鹿一样能够对付。偷猎者则不然,他不能放走偷猎者,他想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那时候他大概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森林之主的出现,又让他陷入一种类似童话的不真实感,这让一个孩子敢于天真又残忍的去执行成年人恐怕良心与道德衡量之后不会产生的想法。
他想杀了那些家伙,让他们跟父亲一样,成为森林之主的宿主。
他找到藏在阁楼上的枪,女式小□□,很适合孩子使用,但后坐力恐怕也很惊人,基本没有连发可能。
也就是说,他只能偷袭,争取将这几人一个一个的干掉。
自然要等他们分开行动,男孩想。他的父亲教过他那些偷猎者的手法,他是最好的看林人也同时是最好的猎人,如果将对方当做猎物,并非不可做到,分开他们之后再逐个击破。
男孩是这样想的。
他没想到,有谁比他更先想到,而且先动了手。
外面传来巨大的冲击声,听起来很像斧子砍在小屋墙板上的声音。
屋内的人吓了一跳,随即这三人跟男孩都突然想到,用来开锁的斧子竟然还留在门外!
他还活着!
其中一个盗猎者叫道,很快他们三人跑出去了。
但是没有过多久,他们三个又很困惑的回来。
从他们互相指责跟控诉的声音里,男孩知道了这三人一无所获,的确又看到类似血迹的残留在地上滴落的样子,但很快血迹中断,没有足迹,他们也难以找到疑似可能还活着的看林人。
听到这里男孩有些困惑,随即有些兴奋。
难道,老汉姆其实还活着?
是了,是了,如果真死了,怎么会掩盖足迹呢?那是智慧生物才有的行为。头上也许是树枝,或者是那男人看错了,把什么阴影当做是角。
安德烈冷静下来,他不再冲动,他想小心观察情况,如果老汉姆出手,那他要帮助自己的父亲。
天色太晚了,盗猎者们还是准备冒险离开,在明知有一个愤怒想要报复他们的敌人时,冒险离开不是好结果。只要对方没死,哪怕警察来了最多就是盗猎跟伤害罪,到时候他们可以谎称怕被杀死而正当防卫。如果逃走的路上被疯子干掉就太亏了。
他们准备稍微休息一下,轮流值守,然后等黎明有了微弱的光线之后再离开森林。
他们刚安顿好,外面又响起巨大的声响,这一次是用身体撞墙的声音。
太诡异了!
几人感到说不出的恐惧感。
难道那一枪打到了脑子,让那人疯了?
他们想。
一人想开门,声音冷静的那人制止:不要管他,反正他进不来。我们先恢复一些体力。现在情况很奇怪,不要冒险行动。
该死的。
安德烈心中咒骂这个男人,他太滑头了,不行,他要帮助父亲把这些赶出去。
突然他想到,莫非父亲就是担心自己还在家里,认为自己危险,才一再这样做,为了恐吓他们离开房子?
啊,那其实他找到父亲,证明自己没事,然后带父亲去报警不就好了?
安德烈想通了,比起复仇,没什么比老汉姆的生命重要。说不定老汉姆失血过多,神志不清,却用微弱的意识想着要将这些匪徒赶走,才会用最原始的方式不断攻击房子。
安德烈从阁楼溜出来,趴在房顶的房檐上,这里的视野很好,习惯森林夜晚有着一点夜视能力的安德烈,轻易的在小屋跟前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
他高兴的冲自己那头上插着奇怪树枝的父亲挥挥手。
他当然不能出声,那会惊动屋中的匪徒。
然而,老汉姆是没有看到他,他拿起斧子,开始劈门。
他的力量大极了,很快将门砍出一个洞。
最后那一下,他将斧子留在门上,没有拔出,而是以如幽灵一般漂浮的步伐,朝窗口的位置走去。
啪啦!
安德烈打了个嘚瑟,他看到父亲竟然如同雄鹿一样,一头扎到窗户里!
更可怕的是结实的窗户完全无法阻挡,那头上如树枝一般的东西坚硬无比,仿佛鹿角一般,根本不像父亲所说那么脆
不对,老汉姆没说过那东西脆,他只说鹿落入水中之后,那东西脱落了。
难道说,雄鹿那么做,是因为那玩意儿过于结实,唯一的弱点却是水吗?
安德烈陷入恐慌,他看着声东击西之后父亲通过窗子钻入房间,之后房屋内果然传来一阵枪响。如果是活着的人,恐怕早被达成马蜂窝。
爸爸!
他实在没忍住,一边叫喊着,一边跑到破碎的窗前。
他看到,这世上最恐怖的场景。
他的父亲,头上长着可怖如灰色烧断的树枝一般的可怖的分叉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