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高峰到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大量的人,他一丝不苟的穿着和清俊太过的脸吸引大片打量的目光。
学艺术的骨子里多少有点野劲,关素舒感觉自己变态更过,这种被窥伺感让她很有一种破坏欲,想把他领带扯开,衣服弄乱,让他不这么格格不入。
她错开眼睛,语气平常地说:你就和私下一样随意一点就好,总穿得这么中规中矩的,累不累呀。
嗯,好。
她不喜欢,他也可以不在她面前穿了。
他这人真是有点怪怪的,说什么都是的,嗯,好,对谁都没脾气似的。
心里有点烦,关素舒大步迈开,生硬说:走吧,送我去找我朋友。
到娱乐公司侧门的时候这儿还没人,车停在离门五十米远的地方,关素舒按下车窗趴在窗口往门口张望。
好一会,有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孩子跑了出来,关素舒也推开了车门拎着袋子走了下去。
这边是荒芜的偏门,只有远远的一个没什么人看的监控照着。
林柏晗口罩捂得严实,看不到脸,关素舒却透过她的身形隐约感觉到她又瘦了。
见面第一句话,没有寒暄,关素舒单刀直入:你现在多少斤了?
林柏晗伸手比了个八和七。
168,87斤,真是疯了。
老生常谈的话说过太多次,关素舒都不想说了,隔着一道铁栅门,她把炸鸡盒子团吧团吧,费力地从间隙里塞进去。
干净利落一个字,吃!
林柏晗摘下口罩却没说话,她怕一开口,声音会哽咽,低着头去解开袋子,沉默不语地吃着。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关素舒来的路上还很亢奋,一见着面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她吃得很慢,关素舒问:不好吃吗?
没有,就是太久没吃过,有点不太习惯了。她抬起头,想要笑的,嘴角一弯,眼泪珠子先掉下来了。
怎么哭了?关素舒趴在铁门上看着她。
林柏晗哭起来不是嚎啕的,她下巴尖,眼睛大,泪珠子一溢就装满了眼眶,然后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她耷拉着眼睛说:我好累,好累
关素舒声音扬了起来,累就请假休息,我带你出去玩,你不是想去海边的吗,我们去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明天就走!
林柏晗想笑,鼻子一抽,眼泪却还掉个不停。
关素舒摸了摸身上,她身上都没兜,更别说有纸巾了,她回过头,冲远远站在车旁的徐周衍招手,朝他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
徐周衍明白了她的意思,弯腰回车里去拿纸巾。
林柏晗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她赶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正要戴口罩,关素舒安抚她:是我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了?林柏晗瞧着徐周衍,很是陌生。
我爸不是给我安排了个新保镖嘛,就是他。
吓死我了,林柏晗一哽咽,眼泪更是滚滚而下,我以为你谈男朋友了。
徐周衍走过来的时候正听着关素舒向铁门里的女孩发誓,你最重要,你谈恋爱前,我绝对不谈恋爱。
徐周衍:
他将纸巾递给那个小姑娘。
林柏晗接过纸巾,看了看徐周衍,一看他样子,心头危机感更强了,她这会觉得自己像在坐牢一样,总觉得还没刑满释放老婆就要跟人跑了。
她心情很复杂,有对朋友的占有欲,又知道她现在有其他朋友很正常,她擦干净眼泪说:你可以谈恋爱,但你不能瞒着我谈。
这话说得像正宫宣示主权一样。
嗯呐,我要是谈恋爱,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失控。林柏晗背过身去扇了扇眼睛,用力把眼泪眨回去。
铁门上的铁锈带着难闻的腥味,关素舒贴在铁门上,伸手去扒拉林柏晗,严肃问:你是不是在里面受委屈了?
那种探监的感觉更强了。
徐周衍抬头看看公司logo,确定是娱乐公司而不是xx监狱。
不是受委屈,我是觉得很迷茫,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感觉不管怎么努力好像都达不到别人想要的那个标准林柏晗抱着袋子蹲了下去。
关素舒也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看着林柏晗。
既然达不到别人的标准,不如就按自己的标准走。
一道声音插进来,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沉默了。
关素舒赞同他,对呀,你干嘛非得按着他们的标准来,你的水平在你们团里本来就很高的,与其被他们揠苗助长,不如你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呀。
林柏晗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想哭,哭一点用也没有,但就是控制不了,很丢脸。
关素舒扭头问徐周衍,哭犯法吗?
不犯法。他跟她一唱一和。
听到没有,哭又不犯法,想哭就哭呗,不要觉得好像长大了就不能哭了,没这回事,谁还不是个二十几岁的宝宝。
林柏晗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是目标很清晰也很坚定的倔驴,所以关素舒现在都不试图劝她放弃了,只是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在一个人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家人、朋友、爱人都是那根情绪支点,这时候不用讲道理,只需要安慰,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听大道理。
关素舒安静许久,一直陪到她情绪平复,她低声问,你最近有什么工作吗?
林柏晗抽抽鼻子,声音憋闷,有,六月的树莓音乐节,在做准备,会选一个小队去参加。
树莓音乐节关素舒也听过,每一年都会在全国各地巡回开展,她高兴道:凭你们小队的实力一定能上。
我争取吧。
倾诉完,林柏晗心情好多了,勉强振作起来。
见面很短,关素舒问她,下次就是音乐节见了?
嗯,得音乐节见了。
时间匆匆,只打了十几分钟照面,林柏晗重新将口罩戴上,说:我得回去了。
关素舒蹲着点头,我看着你走。
里面传出练习室的铃声,没时间再寒暄了,林柏晗挥了挥手,低着头小步跑了回去。
直到林柏晗消失在视野里,关素舒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蹲在那,团成了一团蘑菇,眉头皱得很紧。
见她难受,徐周衍低声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只能靠自己走,没有不难爬的上坡,你不用太难过。
关素舒表情很痛苦。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
她小声哼哼着,腿麻了。
8.第八章你为什么要查这个人?
徐周衍回到家,时间已近十一点了。
他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坐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倚坐在沙发,脑子里却在飞速过一遍今天跟在他们周围的车,脑海里如同电影加速。
有一辆白色特斯拉,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学院路,一次是在去饭店的路上。
他记忆力强悍,几乎过目不忘,从后视镜里随意一瞥便记住了车牌里的几个数字。
学院路和灰腾路,都是在避开交叉路口的路段,平直,监控少
他中指摁压拇指,关节发出嘎吱轻响。
离开娱乐公司后,关素舒又订了一家饭店吃饭,以至于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要关门了。
刚一上楼就接到了王妍的电话。
王妍问:到哪儿了?
上楼了,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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