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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周衍陪她停了下来。

早知道这花就不拿了,关素舒这会儿觉出麻烦了,忍痛对替她拿着花的徐周衍道:要不就把这个放这了吧。

她面上一层薄红,额角冒出了汗,气喘吁吁,徐周衍看出了她的体力不支,对她说:相机给我。

关素舒把戴在脖颈上的绳带拿下来,将相机递给徐周衍,徐周衍戴上相机,又把大捧花给了关素舒。

关素舒接过花,还没搞懂他要干什么,就见徐周衍在她面前蹲了下去,他道:上来,我背你。

这一路又是雨淋,又是泥溅,其实他也一身狼狈了,可他蹲在关素舒身前时,那背影依然宽硕、干净。

关素舒俯身上去,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能有点重哦。

鲜花擦过他的脸颊,他嗅到了芬芳。

他揽住她,背起她,而她拿花的手垂在他胸口,另一只手松松揽着他脖颈。

背一个人走是累的,可他却走得更稳了。

关素舒在他身后嘟囔,徐周衍,我发现你话好少啊

他听到了,啊了一声。

关素舒便笑,笑了一会,她发现被他背着,她心跳得更快了,却不是发痛地快,像是荷尔蒙分泌,多巴胺在兴奋。

她一路都安静了下来,匍匐在他肩背上,脸贴着他肩膀,呼吸靠近他脖颈,静静看着他。

或许是累的,她发现他的脖颈、脸颊、耳垂都泛起了红,这种红好像会传染,她的面颊耳垂也发起了烫。

从一条山间小路上去,前行一公里后就到徐周衍老家了。

徐宅是一栋俭朴的红砖房,房子上攀援着许多的爬墙虎,大门还是敞着的。

徐周衍放下关素舒,道:到了。

远远看见这栋房子,就有些细碎的画面在脑海重复播放,关素舒落地后,用指节按着眉心,过了一会儿,她笃定道:徐周衍,你们家我肯定来过!

她不记得事,但脑海里却有画面浮现出来,她抬手道:你们家后面是不是有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壁,中间有一条小沟,从旁边下来,有条小路,我记得我好像从那条路往后面沟里跳过

为什么会跳下去,跳下去之后有没有摔倒,她就一点不记得了。

大脑真的很神奇,明明不记得人,不记得事了,有些零碎的画面却牢牢地扎根在脑海里,哪怕这个画面无关紧要,也没什么意义。

你还真没有记错,徐周衍领着她走进去,语气无奈又好笑地告诉她:你要我接住你,却故意把我撞倒在了沟里。

那么多年前的事他也记得?

她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然后乐了。

原来她小时候就这么缺心眼,而徐周衍小时候原来就这么老实了。

所以说七岁看老这句话多少是有点道理的。

屋里的人听到了声音,走了出来,看见徐周衍就朗声道:回来了啊!

表叔。徐周衍走上前去。

表叔看他身后,见到关素舒,关素舒还没做自我介绍,他表叔就道:是关小姐吧,来来,快屋里坐。

关素舒摸摸脸,心说我这么有名吗?

徐周衍也难掩惊讶,侧过身道:表叔,你认识?

关小姐嘛,那个希望小学有她的照片,捐了五百万,好大一笔钱呢!表叔指着山下和徐周衍说。

关素舒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所希望小学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关靖问她想要什么成年礼,她想了想随便说:那就捐座学校吧。

于是,关靖就以她的名义捐了这所小学,后来一系列公证、留影,仪式搞得十分隆重,给了她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她起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名或者利,却也发现了有钱人获得名利总是比一般人要来得简单,简单到和普通人比并不公平。

这样的夸誉,她受了很开心,也很羞愧。

她举起花,挡住了脸。

徐周衍要和表叔一同上山去祭拜他父母,而关素舒实在爬不动了,除了她还有徐周衍表叔的两个小孩留在了这。本来小孩也是要跟着上山的,但今天下了雨,山了又少有人走,怕有蛇,表叔便把两个小孩都留下了。

下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远远的,徐周衍就听到从老宅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这样的声音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几乎没有听到过了。

他加快了脚步走回去,一走进院里就看见皮筋绑在两棵树之间,关素舒正和小孩学着跳皮筋。

徐周衍表情既惊愕又哭笑不得,他怕她一个人待在这无聊,没想到她已经和小孩玩成一块了。

表叔也跟着回来了,先喝一口水,汗汗涔涔地扯着衣领问:侄子,你们今天在这边歇吗?歇的话去我那住,我给你们收拾收拾房间,将就着能住。

徐周衍先看关素舒,关素舒朝他摇头,徐周衍道:不用了表叔,我们今天就走,不待了。

那吃晚饭吗?表叔又问。

今天一顿中饭已经吃得关素舒眼泪横飙了,哪还能再吃这种苦。

徐周衍自然是回绝了。

要回去工作了吧,你们现在年轻人压力真大啊。

表叔拍拍裤脚,道:我也得回去了,

关素舒看徐周衍,问他:你要不要再待会?

天快黑了,晚上山里不安全。徐周衍说。

关素舒顿时毛骨悚然,她搓了搓手臂说:那趁天还没黑,现在就走吧。

哎,正好一块下山。表叔道。

她搓手臂的动作落到了徐周衍眼里,他说:等等,我去拿件衣服。

关素舒看着他上了楼,没一会,他手上拿着一件外套下来了。

关素舒看了看,竟然是一件女士西装外套。

怕关素舒介意,徐周衍解释道:这是前不久姑妈过来的时候落在这里的,晚上山上蚊虫多,你披着能挡着点。

比起衣服到底干不干净这件事,她更怕被咬,闻言立刻把衣服披上。

表叔的目光在他们之前逡巡了一番,走的时候拍了拍徐周衍的肩膀,颇有点什么意思。

近六月,白昼越来越长,关素舒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日月同辉的景象,今天她又抬头看,不期然,竟又一次看到了。

她跟在徐周衍身后,亦步亦趋,说:徐周衍,你们这儿真神奇。

神奇?

她看到他的表弟表妹,说:你们这小孩也和城里的不一样。

小孩,天生爱玩,撒野撒惯了。徐周衍带笑说。

天生爱玩?关素舒想起自己的一个小侄子,年纪小小老气横秋的,上各种课外班,每天一放学就写作业,写完作业就上网课,然后看书睡觉,自律得简直不像个小孩。

再看看徐周衍的表弟表妹,女孩坐在父亲肩头上,被举得高高的,而男孩撒欢似地已经疯跑出去老远了。

她其实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童年只有一次,多珍贵啊。

反正她以后即便当了父母,应该也不会是一个严尽职守的父母,很大可能是随便小孩怎么造作的。

不过想到小孩,关素舒又一个激灵。

徐周衍看到了她一抖,问她: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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