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老爷们拉拉扯扯确实挺影响人学习。
谢云城从蓝初平静的目光里捕捉到了不耐,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现在走。
深入骨髓的妻管严。蓝未走了两步调侃了这么一句。
谢云城笑了笑没吭声。
高三一班体育课和七班一起上,学生自由活动,所以约着打球的还是那几个熟人。
谢云城没兴致,找了两个熟悉的学弟拖住蓝未,单指旋转着篮球,慢悠悠回了教室。
他本来用的就是缓兵之计,先妥协跟着蓝未去操场,然后在他打球的时候偷偷溜走。
急着回班也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
上课铃声落下时,蓝初恰好搞定一张化学模拟卷。
她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随后视线环顾一周,落在旁边凳子上的校服外套上,然后和往日一样,拿起来穿在身上。
总归是做贼心虚,空荡荡的教室静谧的容不下一丝风吹草动。
布料摩挲声好像能无限放大,外套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牵扯着她的心跳。
蓝初耳机染上一抹红晕,站起来拉拉链,谁料下一秒,本不该出现的一道声音让她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班长大人,偷穿我校服啊?
少年语气里不掩笑意,蓝初手上的动作顿住,愣愣地抬眼看去。
谢云城抱着篮球措不及防出现在教室,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一幕,神情并不意外,走到第三排。
他指尖点了点校服外套上的黑色拉链,暧昧地勾了一下唇:暗示的这么明显?
暗示个鬼。
蓝初看向谢云城身后穿着花红柳绿的女鬼,陷入短暂沉默。
然后把放屁二字咽回肚里。
又听谢云城痛心道:可见你爱的多么深沉。
第29章暗示
第一次偷穿校服被抓包,蓝初本来脸上兜不住,陷入囧态,听到这话心里直接急了。
更着急的是,聚阴灵吸气味儿出现了边际效应递减现象,依旧没有加满。
怎么会这样?
真是失算!蓝初咬了咬嘴唇,没想到解释的理由,低着脑袋视线无处安放。
又不打算承认了?谢云城轻笑着追问。
他语气轻飘飘的,可灼热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蓝初甚至有种压迫感。
蓝初性子烈,陷入这种尴尬万分的境地,心说谁怕谁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然后突然扬起白净的小脸,杏眼扫向他鬓间的水珠,抬起手臂直接顺着谢云城下颚处往上摸。
这么多汗,她有十层的把握让聚阴灵灌满。
谢云城眸光微微闪了一下。
蓝初动作过于轻,指尖温热,碰上时,蹭的他下巴处有些痒,他想躲开却被摁住。
蓝初另一只手挡住他,微微眯着杏眼,语气不容拒绝:先别动!
之后谢云城果真乖乖不动了。
他卷长的睫毛抖了抖,呼吸放慢,身形静止如画。
唯独手里的篮球掉在了地上,弹出几米远。
窗户缝隙穿过来阵阵凉风,蓝初将谢云城脸上一滴滴欲坠的水珠碾碎,冰冰凉凉湿润了手心。
奇怪的是,汗液分明已经取到,聚阴灵一点动静也没有。
?
蓝初又等了几秒,依旧没任何变化,正迷茫为何这汗滴失效了,就听到谢云城说:我刚刚回来时顺路去洗了把脸,不是汗。
空气短暂沉默。
洗脸了?
蓝初心说完犊子了,老天爷是不是在耍我?摸都摸了告诉她不是汗,那她这么做岂不是成了非礼?
现在她的手还在谢云城脸上,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谢云城没料到蓝初会给他擦汗,有点感动,颇为害羞地道:没想到你喜欢我喜欢到这个地步,谢谢你的不嫌弃。
蓝初内心崩溃,又控制不住红了脸,尴尬的脚趾抠地,这时,身旁忽然刮过一阵冷嗖嗖的阴风,有股寒意遍布全身。
她浑身打了个机灵,哆嗦了下,谢云城却只是皱了下眉,伸手揽住她肩膀护住。
不料伴随阴气而来的还有一名长发男鬼,他身穿一袭黑衣,身体呈半透明状,长相美的惊心动魄,可惜皮肤白的病态没有血色,看起来很虚弱,大病初愈的样子。
刹那间,整个教室笼罩上黑色,所有的电器一瞬间停止运作,饮水机上青色灯嘀嗒一下灭掉。
男子长袖一挥,闪过黑色烟雾,推开谢云城,他血红色的眼眸十分瘆人,带着怒意:不许欺负姐姐!
事发突然,谢云城没有防备,脚下踉跄半步,索性身后有课桌挡住,才站稳了身子。
蓝初眸中闪过错愕。
这病娇美男是鬼,基本判断不可能错,不然八年阴阳师白当了,可是他为什么能碰到人身实体?
男鬼嘴唇苍白如纸,看向蓝初的眼神充满心疼,没给她反应的机会,问:姐姐,麦兜来晚了,你可曾受伤,又或是被这登徒子占了便宜?
麦兜?
世界上唯一一只十八层厉鬼麦兜?
姐姐
为何去如此熟悉?
看了谢云城一眼,蓝初想让他快跑,可胸口疼得说不出话。
她捂住了心口,脑海里闪过碎片记忆,撕裂的疼痛感让她浑身机械的抖了抖。
画面里,四周山丘上满是黄沙,秃溜溜不见一丝绿色。
泥泞的路上有个女子负手而立,旁边躺了几具尸体,手里的剑沾满的鲜血。
她脚边跪了个身穿布衣,浑身破烂不堪,脸上脏兮兮遮住真实样貌的孩子。
蓝初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和神色,可能感同身受地察觉到女子身体无比虚弱,仅仅剩下几口气。
她强撑着身子不倒下是因为信不过眼前的孩童,她好像不相信任何人,宁愿死也不示弱,甚至是在一个孩子面前。
小孩眼泪汪汪看着眼前女子,即使知道跟着一个陌生人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可是还是不停磕头。
从南靖一路逃跑,颠沛流离,唯求离那群恶魔越远越好,这女子中途救下他一命,是他仅存的希望。
他愿意赌一把,赌面前的女子是个好人,用仅存对世界的信任去赌。
我为何要信你?女子发丝凌乱,垂眸冷笑:壑北距离南靖少说也有千里,你既能毫发无伤来到这里,想必走出荒山的本是还是有的,何必求我?
小孩泪滴砸在泥土上,阳光刺痛了他长久不见天日的眼睛。
沉默半晌,小孩哽咽道: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避开。
女子看清了小孩眸中的坚韧,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眉头松了松。
再也撑不住,身体后仰倒了下去。
她同样也是赌徒。
乱世中,相信一个陌生人太难了。
见女子长发散落,倏然倒下,溅起漫天黄沙尘土,小孩怔住,连忙扑过去扶住,红着眼: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女子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将小孩担心的神色收入眼中,嘴角挂上释然的笑容。
看来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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