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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无独——放鸽子(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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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一挑眉:一靠搬弄是非、玩弄口舌的儒生

,撵了便是,陛下何必动那宰牛刀?

项羽微微蹙眉。

他略斟酌了下用词,竟是罕有地仔细解释起来:此人居

心险恶,献和亲之策,意在资敌

吕布之前澡冲到一半,就被那范老头儿给打断了,满心只想着怎快些将人打发

走,话只听了小半。

权当是这憨子犟脾气犯了,才顺手宰了个嘴皮功夫了得而气人的儒生。

他姑且记得沐猴而

冠这词儿是打哪儿来的,寻思这怪力莽夫瞅着不声不响,却是个脾气上来后动辄烹人的,真因说者言辞冒犯而动肝火,

倒也不稀奇。

孰料项羽将那娄敬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过后,原还一脸事不关己的轻松的吕布,面色骤然转黑,甚至当

场恼得拍裂了桌子!

和亲?老子和他娘的亲!

吕布哪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在巴蜀捉耗子、打江山,又难得这憨

子不犯憨了,窝里竟还能钻出新耗子,鬼鬼祟祟地欲坏他呕心沥血所攒下的家底!

怒而大骂道:无耻腐儒贪生怕死

,竟敢出这种馊主意!

他为并州五原郡出身,没少见因汉室倾颓、边军势弱,那些平日假意归顺的匈奴人屡屡反叛

,鱼肉中原。

连那姓蔡的倒霉老头儿颇有才名的女儿,都叫匈奴人趁火打劫给劫掳去了,更遑论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

不过是受了劫掠,惨死异乡也无人问。

对那些个不晓礼义廉耻为何物的豺狼虎豹,势必趁其势未尽起前以暴

制之,以儆效尤,岂可与其亲睦。

吕布越想越是恨得牙痒痒,若那胡说八道的娄敬就在跟前,他必得抢先项憨子一

步,率先将人给剁了:得亏陛下英明,未听着等小人谗言,否则必将后患无穷。下回再有人敢以进谏之名,行此殆害国

本之事,索性先问他愿否以身作则,往蚕室一去!

项羽望着气冲冲的爱将,虽未言语,眼底却泛着微光。

不等

他开口附和一句,吕布忽话锋一转,劝道:只是亚父所忧,确也在理陛下现为天下之主,莫说千金买马骨,至少当

需宽怀纳谏,容纳百川,贸然宰了那说客,到底于陛下名望有损。

项羽定定地凝视着吕布,便见一身生机勃勃的爱

将倏然狡黠一笑,理直气壮道:反观臣不过一脾气凶暴之粗汉,又无官职在身,再遇着这些混账玩意儿,何不由臣代陛

下杀之?

吕布心里算盘打得哗啦啦的响。

他心忖反正自个儿面皮厚得很,根本不怕那些个闲得发慌文士喷些唾

沫星子。

况且自打稀里糊涂来了这几百年前,他不再拖家带口,可谓一身轻松,更谈不上要讲究甚么身后名纵使

再坏,也不可能坏过他奉董胖贼的命令、带兵去掘陵墓的那回。

谁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冒出哪个不要命的说客,再妄图

敢动摇憨子北伐匈奴的心思?

憨子这回姑且没犯糊涂,稳住了阵脚,却难保下回。

吕布暗暗咬牙。

若还

有人胆敢坏他大事,他必将抢先下手,来一个宰一个,顺道连气也一道解了!

项羽神色微愣。

他岂会听不出爱将

这番轻描淡写,本意却是不愿他忍气受辱,又要护他名声,于是宁可亲担骂名?

项羽沉默许久,在吕布一头雾水的注

视中,沉声道:朕不复此事,奉先无需复言。

吕布:

他正莫名其妙着,项羽却主动换了话题,关心

起更在意的另一事了:奉先可读过信了?

被戳到这些天来一直刻意忽略的那缕古怪心思,吕布差点没一蹦而起,

微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过去,连口头上象征性的尊称陛下也给扔了:你还敢问!

夹在军报里由快马送出,害

他差点当着便宜老哥的面念出声来,毁了毕生英明!

项羽惑然道:缘何问不得?

不等无端气恼起来的吕布开

口,他若有所思,兀自答道:应是读过了。

见这憨子竟自说自话起来,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俨然彻底掌握了

节奏

吕布突觉坐立不安。

他那对招子左右转动着,正想着以什么为借口离去,项羽却先站起了身,静静朝他

行来。

一步,二步,三步。

坐席本就离得不远,加上项羽人高腿长,仅走了三步,履尖便已轻轻抵住吕布懒散曲

着的右膝膝头了。

分明隔着几层布料,但被那双极摄人的重瞳注视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布,竟似被那接触的一

小片地方所烫到般,鬼使神差地将右腿往边上歪了歪。

项羽垂眸看着,下一刻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了。

吕布不知他

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身上却不知不觉地僵硬了几分。

就在他难忍那股古怪别扭,不由往边上蹭了蹭时,未离上半寸,

就愕见因自己一角袍袂被那沉甸甸的憨子坐住,以至于再挪动不得。

项羽神色平静,眸光柔和地注视着局促而不自知

的心上人,沉吟:*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老子好端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吕布哪曾想这憨子

竟是这般厚脸皮,不但信里写得出那黏糊语句,还能若无其事地亲口念出来!他被迫听着,只觉耳根既麻又炸:你要那

劳什子的美人,自寻虞姬去!

项羽茫然道:虞姬?

甚么虞姬?

吕布也是一时情急,才不慎说漏了嘴。

他哪儿知那叫憨子临死前也挂在嘴边的虞美人,这会儿究竟跑哪儿去了!

就当吕布支支吾吾,准备描补时,项羽

已将那无关紧要的末节抛开。

他无声无息,却又迫近几分,沉声道:*愿承间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悲夷犹而

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吕布上辈子虽没少得美人暗送秋波,软玉送抱,却只知直白的各取所需,男欢女爱。

又哪儿经过这等动辄吟诵诗辞、对他穷追猛打的阵仗?

哪料这憨帝平日不声不响,却是个面皮厚如城墙的主,竟将一

些个叫他头皮发麻、全然招架不来的诗辞运用自如,全朝他使来了!

吕布心乱如麻,哪儿知落入项羽眼中的自己是一

副目光游离,呼吸急促,白玉泛红的模样。

就在那憨子好似又要往他这贴来时,吕布如梦初醒,再不肯听下去了!

他趁项羽不备,当即猛力掀了自己被压住的那一袭袍袂,又唯恐项羽追来,还朝后虚踹一脚,才板着脸气势汹汹地冲出

了殿。

结果刚冲至殿门处,就与放心不下他的范老头儿碰上了面。

范增本是忧心忡忡,决定还是亲来探问,孰料

直接与奉先碰上了面,不由面露惊喜: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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