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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初夏的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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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珣摇了一下头,他把视线转回到褚室身上。

褚室刚刚安静旁观了他和老罗的交谈,对方的娃娃脸上隐约流露出羡慕,见盛珣朝自己看过来,就连忙冲他笑了一下。

就算那些灰本来是邪祟的一部分。褚室轻言细语地解释说,在变成灰后也就是普通的灰尘而已,不会再有任何力量了。

这个来自专业人士的安抚便安了老罗的心。

盛珣问:该怎么做才能根除这个印?

这一问让话归正题。

褚室向他和老罗进一步解释,一般撞邪这种事,讲究解铃还须系铃人,根除的方法无非是渡和除。

渡,就是寻根究底,弄清楚为什么鬼怪要将印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并尝试化解对方的心结,让对方自愿离去,印也就自然解开。

除,就是假如追踪之后,发现对面是一个已经理智完全丧失,只剩下凶性和邪性的鬼怪,到了这种程度,厉鬼已然无法沟通,从生者身上汲取生气并害人是它们的本能,化解的道路走不了,便只能与对方在力量上硬碰硬,将邪祟除去,从而根除掉对方留下的印。

盛珣精准从这番话中挑出了关键:不管最后怎么做,首先,我们得先找到对方,对么?

答案毫无疑问是对。

怎么找?盛珣问得非常干脆。

令屋内的其他两人就忍不住觉得,盛珣想要找的好像不是一个会害人的鬼,而是像谁家走失的宠物或者小孩。

褚室先看了一眼老罗,再才有点为难地告诉盛珣:目前的情况是有一点困难。

邪祟作乱,通常是不用人刻意去找,只要在被下了印的人身旁守株待兔,秽物对于生气的执着相当之高,会自动前来并锲而不舍,总会给人逮到它的机会。

然而给老罗下印的这一位,它应当是才第一次追着印记而来,就迎面撞上盛珣这么个巨大的变数,被狠狠削去一半力量,元气大伤。

既然罗哥最近好多天都印记没再变化,也没遇到奇怪的事,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躲起来了。褚室说着,悄悄瞄一眼盛珣,它最近几天都不想露面,可能是在休养。

能使鬼躲去休养的盛珣:

盛珣无言以对,把老罗试图竖起来的大拇指摁下去:那还有办法吗?

这种东西就是它找你简单,你反过来想要找它就困难很多。褚室说,我们找它需要借助一些媒介。

邪祟遗留下的秽气,沾染过污秽的死物,又或者是对方尚为人时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生辰八字。

只要有以上物品中的任意一种,再加上小褚学弟上学时也不忘带着的罗盘等小道具,一个寻灵媒就基本搭成,能帮他们指向给老罗下印的鬼的方位。

但问题就在于

寝室里的那一点秽气,早就被盛珣这个自走邪祟清扫机给清得一干二净了,他们特意去了宿舍楼一趟后一无所获。

老罗虽然污秽入体,可他一来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二来,他身上的印都淡到就剩浅浅一层,也没法靠他去反追踪鬼。

至于那给老罗下了印的鬼姓什么,叫什么,是猴年马月出生又生辰八字多少,就完全是一个未解之谜。

这也就是褚室一开始踯躅地说会有一点困难的原因。

然而就在线索好像完全断绝的时候,盛珣忽然说:还有个地方,那里可能有线索。

等老罗和褚室被盛珣带到地方,老罗就愕然发现,他们到了他那一晚看见红影的那个路灯。

盛珣没有让自己太靠近路灯,避免又发生褚室说的他亲自毁灭线索的惨剧,只隔空示意了下位置:老罗那天在这里也不对劲过一回,说看见了东西,我过去检查灯柱的时候,注意到他好像对那一块涂红的地方有很大反应。

老罗自己都快要把这一茬给忘了,没想到盛珣对于细节记得这么清晰。

也得亏盛珣对细节记得清晰。

褚室小心靠近路灯,戴着一双看不出材质的手套在上面摸了摸,轻而易举从灯柱上剥离下来一块红色。

夜幕深沉,校园路灯光线偏黄。

在那昏黄光线照射下,那剥落的红颜料呈现出一种发黑的褐红色调。

像脱落的血痂。

这上面有秽气。褚室很快说,声调里带着没白费功夫的放松。

老罗在一旁小声念叨:我就说这里有问题虽然我不记得,但我上次在这儿被吓不是毫无道理。

老罗后面的那半句话,是在盛珣扭头看了他一眼后连忙追加的,唯恐盛珣说他马后炮。

但实际上,盛珣看他,只是想问他有没有注意颜料被剥离后,下面露出的字。

那下面是不是一个名字?盛珣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陶?

褚室之前光顾着注意收集剥落下来的红色物,也一时忘了关注底下是不是还有什么。

他一听,连忙又用戴着手套地仔细摸索那一片区域,及至将所有的红色都剥落,就露出了底下被遮挡的文字全貌。

那的确是一个名字,还应当是个女生的名字,写着【陶盈】。

把陶盈和后面的我爱你连在一起看,便会发觉写下这行字的人,本身字应当是写得不太好,字体是那种粗大歪扭的孩儿体,好像从没有认真练过字。

盛珣总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陶盈这个名字,一时又想不起来。

正思索着,另一头,褚室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下,剥离下来的秽物就已经和他的小罗盘组装到了一起。

褚室轻微吞咽了一口:好,好了。他声音都弱了几分,我们要现在就出发吗?

而在有人回答褚室之前,罗盘就像做抢答似的。

它倏地转动,指针已经有所指向。

我去看看。短暂的静默之后,是盛珣先开了口,他声音依旧沉着。

老罗一听盛珣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他抹了一把脸,跺跺自己有点发软的脚,硬是让小腿肌肉又将人撑住了,摇着头说:哎,什么话,说走就走一起去,就算你有护体金光,也不能就立马把事都推给你啊。

盛珣就为老罗的话笑了一下。

褚室像受他们的交谈打气似的,这个理论上对玄学鬼神懂得最多的学弟方才有点发虚,好像是其实也有点怕鬼,但这会就也又平静下来。

他捧好自己的小罗盘:那我们出发?

走。盛珣说。

三人受着罗盘的指引,很快披星戴月的在夜色里穿行。

这期间,盛珣还问过褚室,假如他这种身上既没有印,天生也看不见鬼怪的人想要能看见鬼,有没有什么办法。

褚室想了想,就暂时停下来,从他一直背着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密封好的香囊一样的物品,将它从密封袋中取出来,递给盛珣,示意盛珣塞进衣服口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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