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
嗯?
你知道上面的人,有哪个带着安字吗?
安德烈
陪着他出去,在他身边的看守者。
阿德里安。
细碎的线索连接成线,逐渐织出血红色的真相画布。
真相的画布朝沈舒宁展露了它一半狰狞扭曲的面容。
他被抓到地下实验研究基地,他的那些痛苦的、地狱的遭遇他被毁了的一生
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捂住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而镜面体的虚影并没有结束,它们还在继续着,没有给沈舒宁任何躲避的机会,哪怕捂住眼睛,也能听到声音。
它们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不觉,沈舒宁本人已经身在镜面体之中,如同一只被囚禁的无力挣扎的困兽。
陶杨、零号、阿德里安、他的未婚妻
有一种力量支配着他的身体,让他被迫的仰着头,驱使他再一次去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你该知道的。】一道声音在他身体里说,【你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
黑暗中,有一双手从他的背后伸出,轻柔的抱住了他,低声道:【面对这一切,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
【来吧,】平静的嗓音多了一点悲悯的温柔,【去面对它然后】
【接受我、容纳我、成为我。】
他仰着头,四面全是镜子。
镜子里的景象开始混乱无序起来。
黑夜里,他往回奔跑,瞳孔里倒映着举起枪带着面具的阿德里安。
啊,阿德里安,你的眼光真是异常的可怕,他可是你挑中进来的人,好几批实验品都培养不出的容器
崩塌的废墟中,沐浴着鲜血走出来的人,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睫。
沈舒宁,我带你回家。
舒宁
混乱无序的镜面体离他越来越近,仿佛要将他吸入其中,撕绞成碎片,他疯狂想要挣扎,指甲也抓挠出了鲜血,背后的人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别怕
其中一面镜子,倒映着挣扎的他和他身边的人。
从他脊背里生长出来的怪物。
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眼睫的怪物。
正和他紧紧相依着。
视线被剧烈的白光笼罩,紧接着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咯吱一声,沈舒宁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视线无神地聚焦在头顶。
月光下,天花板上的花纹看起来华丽又诡异。
冷风从大开的门外灌了进来,吹得他浑身发冷,他僵硬着身体,侧着头颅看去。
幽长的平直的通道,素白的月光穿过落地窗分成几截铺陈在上面,巨树的倒影在摇晃。
这里是哪里?
啊,他想了起来,这里是陶杨的家。
而这个房间,是他寄住过的房间。
耳边有阴冷的充满怨气的歌声在回荡,那道歌声穿破了他的耳膜,搅弄着他的脑浆,然后逐渐的,他整个人的躯壳都被这道声音给侵占控制。
在他还没有彻底想清的时候,他便宛如木偶一般,缓慢从床上赤\脚下了床,往大开的门外走去。
不、停下来。
停下来
停下来
停下来!
醒过来!
可怕畏惧的情绪笼罩着他,他心里不断地对自己呼唤,企图让自己从噩梦里挣脱。
但是,他依旧往前走着。
看不见尽头的通道,没有任何人的通道,又长又宽的通道。
他要控着去往一个可怕的地方。
沈舒宁心里模模糊糊有这样的概念。
并且,他的内心正极度的抗拒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所有极端的情绪涌了上来,想要阻止他继续走下去。
但同时,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走下去,继续走。】
【不要停。】
不
不要
他的眼睛流出了眼泪。
然而流着眼泪的他,依旧往前走着,又高又宽广又长的走廊,他宛如一个渺小的木偶一般,密密麻麻的线提拉着他的手脚,操纵着他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地在解密了。
评论区的小天使也和我在努力地解密。
第64章
要走多久?
还要走多久?
停不下来。
他呜咽着,反抗着,惧怕着。
当所有的情绪都再次筋疲力竭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一道门前。
一道冰冷的黑色铁门上,挂着的锁已经落了下来,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幽暗的一角,迎接着前来的人,等着那位前来的人去推开它。
阴冷怨气的歌声驱使着他去推开这扇门,身体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去开这扇门。
【推开它】
然而另外一道在惶恐的尖叫,乞求着他:【不要推开,求求你,不要推开!】
极度的疲惫之下,恐惧依旧不断上升,试图突破他的精神值域上的那条血一样的红线。
黑色铁门后的东西宛如未知的潘多拉的魔盒,而他沈舒宁艰难的喘着气。
而他大概对那未知是有过经历的。
他忘记了那段经历,而现在,这该死的噩梦正竭力让他将所有的被遗忘的东西想起来。
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lhalha
他嗅到了腐朽和空洞的气味。
仿佛站在枯朽的黄土上,而脚下就是狭长的裂缝,裂缝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洞。
所有的光都照不进去的黑洞,只是低头看一眼,都恐惧得无法呼吸。
只要推开这扇门,他整个人就会坠入这裂缝的黑洞中,再也无法爬出来。
他并不想推开这扇门。
他恐惧这扇门。
这扇门对他来说,就是无尽黑暗的裂缝。
他想要往后退,手却慢慢提了起来,覆上了黑色的铁门。
不不要他口中发出绝望的呢喃。
他再一次哭泣,眼泪不断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
在极度的恐惧和极度的反抗之中,他拼命的调动着他对这具身体的支配权,去对抗那该死的操控他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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