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这回连个视线都没给他了。
于是陈寡大着胆子道:您下次点了好吃的要记我账上可以,毕竟您之前的钱都在我这,但您可不可以给我留点
宁绥听着他的一溜敬语,语气冷漠:他吃的。
陈寡看向周鹤:
周鹤微微一笑:听说你要跟我抢鱼?
陈寡:爹,我错了。
一个人把两盆鱼都吃完了。
好的他明白了。
无归山临海,不属于哪的地界,但离潭州有些距离,莫约是在京城与潭州之间。
而潭州在南,他们要去无归山,便要一路向北。
周鹤本可以直接开条缝让他们从潭州踏入无归山山脚,但没必要。
他们又不赶时间,加上他有心叫宁绥多看看这世间,心里多存些风景,以及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哪怕两人行多了个陈寡,这也还是他们头一次并非因为除妖邪在外行走,也还是只属于他们的时间。
并肩同游,本就是浪漫的事情。
噫?陈寡从怀里掏出玄门的身份牌:怎的四处都张灯结彩的?可是有喜事?
岳州守城门的士兵仔细瞧过之后冲陈寡一拱手:大人。
他笑吟吟道:再过两日便是十五了。
陈寡恍然:原来如此。
周鹤倒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十五?
中秋。宁绥冷淡道:你不过的。
周鹤这才想起如今是九月的天:唔,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笑着去勾宁绥的脖子:你若是想过,为师便陪你过。
三人走进城里,如今城中正在为中秋做准备,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卖花灯和河灯的,好不热闹。
宁绥倒不是第一次瞧这样繁华的景象,只是无论多少次他都提不起兴趣来。
他睨了周鹤一眼,语气平静:我也不过的。
被送上无归山后,宁绥就没过过什么节日。
就连寿辰都随意而又潦草,每年雷打不动的一碗鱼汤面。
最后还是周鹤把剩下的大半碗给吃完的。
宁绥倒没什么怨言,他打小就安静不闹腾,对节日也没半点想法。
同周鹤在无归山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倒比他后来回到皇宫里舒适。
周鹤失笑,却不急着逗人,只看向了眼睛不住的往四处转的陈寡:陈寡,你去玩吧。
他顿了顿:回头我们福来客栈见。
陈寡挠了挠头:鹤哥你来过岳州?
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了。
周鹤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出山了,但他的名气确确实实是他年少时自己打下来的。
但是吧,周鹤的回答就叫陈寡哑语了:唔,来过几次。
他诚恳道:岳州的庭鲴鱼肚、翠竹粉蒸鱼还有
好的我知道了。
陈寡果断后退一步:鹤哥再见!宁哥再见!
吓走了陈寡后,周鹤便将宁绥往自己这边勾了勾:想去放河灯么?
宁绥没放过河灯,也没兴趣,故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周鹤。
周鹤却随意道:没事,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小孩。
他边说,边从身边路过的小贩抱着的草垛子上抽了根糖葫芦,随后在小贩喊之前塞了一文钱过去。
周鹤松开了宁绥,叫宁绥紧绷的手微微放松下来。
宁绥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将外头的油纸撕下来,随后递到了他嘴边。
周鹤眼里带着笑,眉眼弯的好看,像是浮云落在了他眼前,轻飘飘的扫动着他的心:来,小朋友,尝尝看?
宁绥看着面前的糖葫芦没动。
他从未吃过这类东西,因为他对这些的确没有任何的好奇和兴趣。
生前他进食不过是为了果腹,死后那便更不用说了。
宁绥从不做多余的事。
可周鹤真的长得很好。
比糖葫芦上鲜红的糖衣还要惹眼。
偏偏又似九重天的仙人,无论是怎样的他都镀着一层叫人不敢亵.渎的圣光。
宁绥想许是被他迷了眼吧。
他凑上前去咬了一口糖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发动技能:鹤鹤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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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河灯
入口的甜腻叫宁绥顿了一下,他心想好甜,但下一刻咬下去的酸味却让他当即皱了眉。
周鹤瞧着他眉心不同于往日轻皱而又在一瞬间便会消失的皱褶,被酸到了的宁绥紧紧拧着眉心,但到底还是将嘴里的那一口山楂吞了下去。
周鹤失笑,心里却是一片柔软。
他的小朋友,也是能有这样鲜活的表情的
他看着宁绥随着嘴里的酸涩感消退一点点松开的眉头,没忍住再逗一下:好吃么?还要吗?
宁绥瞥了一眼被他咬了一口还剩一半留在尖端的山楂,面无表情道:试味了。
这意思就是不要了。
可周鹤等得就是他这句话:不好吃?还是不喜欢?
他弯眼:你看,你也会有觉着不好吃和不喜欢的食物。
宁绥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指。
他没想到周鹤还在这等着他。
宁绥:没有。
他只是觉着有些酸过头了。
周鹤也不急,只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签子:不要了么?
宁绥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不。
于是周鹤就直接咬下了宁绥吃过的那一个山楂。
宁绥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右手无意识的缩紧了点。
他不知晓周鹤究竟是怎么每次都在他用线勒自己的时候察觉到的,但连着被发现几次,宁绥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周鹤微微舔舐了一下自己嘴角沾到的糖渣:唔挺甜的。
宁绥心里那点旖旎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冷漠的看了眼周鹤,周鹤摊了摊手:没出问题,是挺甜的。
他的味觉和喜好不能同常人相比。
宁绥这么告诉自己,也不再纠结这山楂究竟酸到什么地步了。
可他并不知晓,其实周鹤不大爱吃酸。
在吃完宁绥吃剩下的那个后,周鹤便将剩下的糖葫芦收起来,并没有再碰。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周身全是热闹嘈杂的人,周鹤落了宁绥半步,半个身子都挡在宁绥身后,宽大的袖袍更是拦在宁绥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