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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张无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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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死劫[VIP]

周鹤没说话,也没动。

他只是平淡的看着前方,脚底下的阴阳和身边的八卦都没有像往日那般隐去,反而是照亮了整个阵。

所有的黑暗在光亮面前无处可遁,将遮羞布全部扯下。

这个阵哪里是什么黑暗的,只是无尽的黑雾萦绕纠缠,才会让这里看上去没有一丝光亮。

而邬篦,便是在强光下现身。

他明明与这些黑雾纠缠不清,可现出来的身影却是白色的,还隐隐带着金光流转。

若是放出去,谁都不会察觉到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躯体的魂魄。

因为先阴之体,他离了身体仍旧能活。

也因为他是玄师的祖师爷,他不一定非得同什么人融合,他可以自己立足于世间。

这不过是一道虚影,周鹤并不能瞧见他的相貌。

但他能够想象得到,这位曾经被誉为半神的祖师爷的魂魄现在定是满身的裂痕,看上去狰狞无比。

邬篦看着周鹤怀里的宁绥,白光波动,心头涌起嫉恨:是我教你四大,是我将你从那瘠薄之地解救出来,亦是我教你识字、教你做人,甚至于你的名字都是我给你的。

他原本冷静的声音越说越急,还隐隐带着怒火:可凭什么?你愿意为了他违背你的原则,却不愿意给我?我是你的师父我于你有莫大的恩情。若不是我,岂能有今日的你?!

周鹤搂着宁绥的腰,任由其趴在自己的肩头,他宽大的袖袍覆在宁绥的背上,几乎要将宁绥藏在自己的怀里。

他平静的看着邬篦的虚影,语气轻松:凭你只是我师父,而我喜欢他。

他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嘴角带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若不是如此,怎会以此来威胁他?

许是因为周鹤并没有将锋芒对着他,这叫邬篦稍微从嫉恨中走出来了点。

他看着宁绥的后脑勺:他的确很吸引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过原则性如此强,用规矩将自己束缚的理智而又冷静的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有也是因为你。

邬篦似乎是笑了下:还真是叫人

他这话出口,阵法里头的黑雾再一次翻涌,就连白光都起了波动。

就算他极力想要克制,他也始终压抑不住自己对宁绥与周鹤的嫉妒、以及艳羡到扭曲的情绪。

宁绥和周鹤结合在一起,就是他最想成为的存在。

可他什么都得不到。

你再多看他一眼,周鹤抬了抬手,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冰刺形成的剑:我不介意就此将你诛杀。

他嘴角勾着一抹弧度,眼里的笑意却凉的比他手里的冰刺还要刺骨:你应当知晓我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邬篦瞧着他眼里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猩红,忌惮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讥讽:怎的?不会再对为师心软了?

周鹤偏头:我以为你晓得那是在还你的情。

他漫不经心道:当初放你一条生路,后来任由你从他的灵魂中离去不过是还你的解救之恩以及教养之情。

他手里冰蓝色的剑映衬的他的手宛若刀锋般凛冽:今日,还你没有吞噬他的恩情。

他话音落下之时,周遭的气压瞬息万变。

原本平淡温和的人此时像是睁开了眼睛不再假寐的猛兽,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厉光和杀意,令空气都凝结。

周鹤没有过多的动作,但他身后却是出现了无数的冰锥。

尖刺直指邬篦的虚影。

他和邬篦都清楚,这并不是纯粹的冰。

若是被这些冰刺穿过,真正损伤的只会是灵魂。

只有最强的术士才可以做到。

但你故意设套引.诱他。

周鹤淡淡道:故意激他这笔债我也要讨。

语毕,数不清的冰锥直直的冲向了邬篦。

带着破空之势,穿透了纠缠的黑雾。

邬篦抬手一挡。

原本绵柔的黑雾化作坚盾拦在他身前,饶是如此他还是察觉到了吃力。

尤其更令他心惊的是他知晓周鹤没有尽全力。

哪怕他也清楚自己现如今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不过冰山一角,可周鹤又何尝不是?

你还真是邬篦咬牙:他不知晓你是个什么东西吧?若叫他知道,他可不会再手软放下自己的提线了。

周鹤没答话,只是擦过他向邬篦掠去的冰锥越发的迅猛。

但其实是很诡异的。

冰锥撞击在黑盾上,理应形成如鼓点急促的沉闷撞击声,可实际上所有的声音都被黑雾吞没。

连同带着八卦的亮光微微闪烁的冰锥一起消失。

只有冰锥划过的风啸声残存在这个阵法里头。

邬篦透过黑雾瞧着他寡淡的眉眼,清楚自己踩到了周鹤的痛处。

按理说他这个做师父的理应宽慰他一番,可邬篦却像是抓到了什么,讥嘲道:他那般痛恨妖邪,恨不得除尽天底下所有的邪祟,他生母亦是因为妖邪而死,更别说他外祖一家全部丧命于大妖手中。

邬篦放声大笑:无归,我的好徒儿,你说若是叫他知晓一直纠缠着他的我,是因你亲手放过才导致我与他难舍难分;若是叫他知晓你这位人们心中无上的道长神明是什么东西,你说他会不会恨不得将你食肉寝皮?

周鹤瞧着他扯了扯嘴角。

邬篦看着他眼里淡淡的讥讽,深知他已激怒了周鹤,就在他等着更加迅猛的攻击袭来时,周鹤忽地停住了冰锥。

他微微偏头:你方才说什么?

这是彻底生气了。

邬篦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周鹤身上找到一丝胜利的快感。

然而周鹤的下一句却是:难舍难分?

男人的嗓音低沉,原本醇厚温吞的声线带了点冷意,像是山巅积雪下暗藏的白花。

而下一刻,周鹤漆黑的眼眸瞬间变成了暗红。

那是比血还浓还艳的颜色,这一抹红也叫周鹤那张原本温和总是自带圣光的脸变得凌厉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神明,而是立于王座之上,毫不留情的踩踏着尸骨的暴君。

邬篦为此感到心惊。

也为此感到不可思议和无尽的嫉妒。

他这个徒儿,总是笑着,对很多事都无所谓,所以瞧着脾气极好。

但只有他会在对上他的视线时不自觉地移开,因为现如今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以为他不会在意什么。

也不会为了什么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当年即便是他想要吞噬他,他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无别的情绪。

如今只是这么个小屁孩,就叫他能为一个措辞而要冲破封印

邬篦在扭曲中仍旧讥笑着:疯子。我果真没有看走眼。

那日初见他,邬篦便在他平静的面容下窥到了点疯执与阴暗,但他的确藏得很好。

以至于在此时才展露一二。

周鹤捻着手淡淡的睨着他,明明开了点封印,却没有动手:我说过这次会放你就会放你。

他松开自己的指腹,轻柔的替宁绥顺了顺被风掠起而凌乱的发丝:小朋友爱憎、恩怨分明,我得替他还了这份情。

还有。

他漫不经心道:早在你以天地为阵设下囚牢那一刻起,你便不是我师父了。而在他替我取名为周鹤时,我便不是无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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