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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风过野——云端夜火(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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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不怎么会张三华额头上冒出冷汗。

下一刻他的喉咙上就搭上了一把匕首。

苍耳平静地说:不要跟我说谎。

张三华吓得高声说:是是是小人就是这十里八乡最出名的玉石雕刻师您想要什么摆件玉牌料子我出您可千万别手滑了放小的一马吧!

苍耳被他连珠炮似的不带喘气儿的话弄得懵了一瞬。

他自觉已经很客气地在问了,人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幸好这家伙住得偏,他来的时候又将屋里的活物都药倒了,不然可是要惹麻烦了。

手里的玉石硌了他一下,他很快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冷声道:我这儿有玉,想请你出手。

这怎么能用请呢,能为大人服务是小人的荣幸。小人的手艺五代祖传,肯定让大人您满意的。张三华额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还不敢用手去擦,不知道大人带来的什么玉,想雕成什么样子?

别乱叫。苍耳警告了他一句,这才把匕首收了,从袖口掏出那块墨玉,递给他看,雕个玉佩。

张三华虽然怂,但在玉石方面还是有点真功夫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块品质上佳的墨玉,小心翼翼地接过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出了一个大致的样子。

苍耳冷不丁地说:我只要玉佩。

张三华心里一动,谨慎地开口:那剩下的边角料

给你了。苍耳毫不犹豫地说道。

张三华当即就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把那玉佩的体积在心里缩小了不少。

他刀工不错,之所以得了个鬼手玉的称号,就是因为他这人从不问送来加工的玉石的来历,还爱贪些小便宜,一整块玉送到他手里,只有一小部分是真的变成物件给人的,剩下的都被他悄无声息地昧下了,因为素来会审时度势,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这次他见了这么一块上好的墨玉,又见到苍耳蒙眼的黑布,自觉那鬼蝠是个瞎的,怕是分不清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玉,又是多大的体积,一时财迷心窍,想着到时候用些劣质的玉糊弄过去。

只是他刚这么一想,脖颈上就一阵刺痛,原来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尖点到了他喉咙上。

年前我来取。苍耳冷声说,别动歪心思。

张三华腿又软了,连连称是。

苍耳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收回了匕首:你妻子明天就能醒。

这这这,谢大人饶贱内一命!张三华双手捧着那玉,深深鞠了一躬,小的必定不负大人嘱托。

苍耳微微颔首。他的森然气势压迫下来,恍然让人觉得尸山血海压在自己身上:取不到玉,我就取你项上人头。

张三华心底一寒,一点多余的想法也不敢有了,忙点头哈腰:自然,自然,小的绝不敢贪墨大人的玉料,肯定紧着您的做,您年前来取就是了,小的就在这儿随时恭候大人。

他好说歹说,终于送走了这尊煞神,捧着块玉坐在院子里,还有种鬼蝠居然来找我雕玉佩的荒唐感。

直到天色破晓,公鸡打鸣,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我呸!那姓张的又一晚上没回来,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小浪蹄子勾引他,我非挠花她的脸不可!

张三华这才一个激灵,噌地站起来:臭婆娘,嚎什么嚎!咱们摊上大事儿啦!

被称为大事的苍耳此时正走在去往听风阁的路上。

虽然重新包扎过的伤口依然疼得厉害,但他感到了久违的、名为高兴的感情。

他的心第一次如此鲜活地跃动起来,不是为了鲜血与杀戮,而是为了一个人。

一个他爱的人。

他路过一个小城的时候,发现这一城的江湖人士都聚集在一起,有个人在高台上声嘶力竭地说着什么,底下群情激愤。

松边派真是不给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活路,太过分了!

就是,我听说他们想一统武林,做什么武林盟主呢!

我呸!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苍耳听了一耳朵,没听到想听的人名,很快就不感兴趣地走掉了。

他一路穿山渡河,沿途经过了很多城市,也遇到了不少像这样的集会,却都被他忽视掉了。

他差不多还能和琅泠待半个月。

他想。

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归心似箭。

作者有话要说:dbq蠢作者高估我自己了orz

☆、第五十八章终暖(八)

苍耳来到听风阁的时候,琅泠第一时间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不是因为杀人沾染上的,而是因为受了伤,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血味儿。

琅泠还算沉得住气,柔声说道: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苍耳难得拢着衣襟,讷讷道:不重,不用看了罢?

琅泠不信他的话,语气强硬起来:不行。伤得再轻也要给我看一眼。

他强硬起来苍耳还是有点怕他的,很快蔫了,垂着头慢慢地把衣服一件件除去。他的右手明显得动作有些吃力,琅泠搭了把手,很快就看到了胡乱缠上的染血的绷带。

光是看着这出血量,琅泠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等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真正看见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

怎么搞的?他压着满腔的怒气道。

苍耳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一时失手。

要不是失手你也不能伤到肩膀可我说的是这个么?你及时止血了么,好好打绷带了么,仔细着伤口不能沾水了么?你真该自己看看,这伤口都成什么样了!一会儿要割去腐肉,疼的还不是你?琅泠低声抱怨道,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在苍耳额上探了一把,幸好没有发炎,要是起了热,你这就危险了。

苍耳安静地听着琅泠数落。以前他没被人这般管过,一时听见这样暗含着关心的责备,竟颇觉得心里柔软,无端地想起那些他见过的被管教的孩子们。

他曾是羡慕这些孩子的,因为有家的孩子才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他也算有家的了,不是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在琅泠要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他主动地拉过琅泠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眷恋般地蹭了蹭。

你这唉。琅泠长叹一声,一如既往地跟苍耳发不出火来,算了算了,谁叫我就喜欢给你操心呢。

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人,操心也得宠着。

赤随人不在,医药箱倒是留下了。琅泠对这医药箱也很熟悉,翻翻捡捡,很快挑出了不少治愈外伤的好药。

来。琅泠取了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燎过,便示意苍耳跟过来,自己转身往床走去。

苍耳很顺从地跟了过去,在琅泠的指示下相当信赖地拥住他,将自己的脖颈与后背整个暴露在琅泠拿刀的手下。

琅泠把领口松了,露出颈肩处的弧线。他把苍耳的头按在那里,沉声道:疼了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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