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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姐姐,后门有个人说有事找你。阿卉帮吕澜心买回新鲜的鱼肉,顺道说了这事。
吕澜心原本正在将探子传回来的关于吔摩教的密报梳理,打算让人在无意间透露给枢密院。
听到阿卉所言,有些意外。
谁会来石府找她。
吕澜心往后门去,阿卉叫了两名家奴紧跟在她身后,就怕有什么危险。
吕澜心走到后门,看了眼夜色之下站着的女人,对阿卉道:你们回去吧。
可是
那是我娘亲。
阿卉张望了一番,她可是知道吕姐姐的娘有多可怕,正因为是她娘亲才要保护的好么。
但吕姐姐都这么说了,阿卉不好再坚持,也没走,和家奴们退到门后,若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也好立即上前营救。
吕澜心走到那人面前,平静地行礼:吕娘。
吕简看着她,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沉默是她们最为习惯的相处方式。
即便过往的二十多年母女两人都是这样度过的,却不代表无言以对不尴尬。
吕澜心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自得其乐,唯有吕简,让她不自在。
吕澜心干笑了两下,抬起头:吕娘找孩儿有何事?
这才发现,吕简一直在静默地看着她。
没有下一息就要规训她好好读书的严厉,也没有让她不要惹澜娘生气的冷漠,而是像一位普通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慈祥,温和,别无所求。
吕澜心觉得她被吕简看了一百年,吕简才轻柔地开口:
你在石府这儿,挺好。
吕澜心:
竟也有她无法接上的话。
吕简分明也意识到自己反常的温和让彼此不适,但此刻,她做了一个更不适的举动。
阿幸,阿娘能抱抱你吗?
吕澜心听到这话,不仅没上前与她其乐融融,上半身反而往后仰了仰。
怎么了阿娘。
吕简主动上前来,张开双臂,将吕澜心搂进怀里。
吕澜心身上的香味对吕简而言很陌生,吕简发现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这般高了。
能清晰地感受到吕澜心很单薄,吕简叹道:从小到大我很少抱你。我还记得你一点点大的时候,才到阿娘的腰间,那时候你很粘我。
吕简的话让吕澜心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眼神黯淡:是啊那时候我很粘你。阿娘就是我的全世界。
吕简眼睛里带着一层不敢眨动的晶莹,她安静地抱着女儿,而澜宛坐在不远处她们一块儿来的马车里,看着这一幕,慢慢垂下了眼眸
直到吕简最后放开了她,吕澜心也没有任何回抱的举动。
你们终于要动手了吗?
吕简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提醒她:就待在石府别离开。无论如何,你会安全的。
说罢便上了马车,和澜宛一块儿于平静的夜色之中离开了。
吕澜心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吕简的马车消失,她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她知道吕简这番举动的意义。
很有可能,是她们一家最后一次见面。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往后许多年,她依旧要被卡在澜吕二人的旋涡之中。
无论是哪种情况,吕澜心都明白,这场她的宗族酝酿了多年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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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承先带着大理寺的属官,加上哪里有军资案相关一事就往哪里钻的沈约,日夜不歇地审谳佘志业。
知道佘志业是个孝子,本想将他八十的老母亲请到博陵,带入狱中,当面痛斥佘志业的恶行,或许能让他开口。
可谁知去往佘志业老家,才知道他老母亲上个月意外过世了。
佘志业和卫承先是同期入仕的,两人还有一段不浅的交集。佘志业本以为卫承先会利用他孝顺这点来给他下套,没想到卫承先却一直没这么做。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已经死了!
佘志业极为震惊!
他在逃去托列古国之前还特意回家乡探望母亲,想着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相见了。
当时母亲还跑到村头迎接他,杀猪宰羊不在话下,身子硬朗得很。怎么说没就没了?!
母亲是大理寺的筹码,卫承先是不会杀她的,那母亲是如何
佘志业极其痛苦、遗憾,向卫承先追问母亲是如何过世的。
卫承先将他所知如实告知,说他老母亲出门买菜,意外摔在南山头。
南山头?听到母亲猝亡之地,佘志业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母亲虽然身体很好,但是腿脚并不十分利索,一走远路就会疼痛,买菜从来都是在就近的坊内买,如何会跑去二里地之外的南山头?
她不是自己去的,而是被人带去,害死在人迹稀少不易被发现的南山头。
能下这种毒手的除了澜氏,还能是谁。
佘志业明白,阿娘死了,下一个要死的必定是自己。
他活不了多久了。
既然要死,那就把害死母亲的凶手一同拖下地狱!
佘志业那张铁打的嘴终于被撬开。
他所说证词和孙允在翻供之前所说的极为相似,更是指认了背后主使正是澜氏!
军资大案是由澜家牵头,他和孙允等人所作所为全都是由澜家统划,或威逼或利诱!
佘志业这惊天证词一出,直接惊动了卫袭。
当真天佑大苍。
卫袭觉也没睡,让大理寺、枢密院和刑部联合彻查澜家,将澜宛、吕简以及宗族相关人等缉拿归案!
陛下,喝点儿热茶提提神。
卫袭没睡,童少灼也没睡,亲自煎了茶来给她喝。
卫袭原本无心饮茶,但童少灼这一手煎茶的手艺还是挺让她惦记,深夜寒凉,一杯热茶下肚,的确精神了一些。
陛下!回禀陛下,澜宛和吕简都不在府上,澜氏一干人等不见踪影!枢密使阮应婳火速回报,卫袭早也猜到了,在下令逮捕澜吕二人时就已经关闭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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