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阳从无止护住他的那点间隙中射进来,他看见无止皱了皱眉。
任沿行脸上随即感受到抹液体的温热。
无止流血了?
陛下,我没事。无止将他护得紧紧地,强忍着疼开口。
任沿行目光中终于有了丝担忧。
他心疼了。
*
低头便看见任沿行那心疼的小眼神,无止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
没错,这个时候,他还要装得更可怜点。
他起身便抱起任沿行:陛下,臣带你离开。
这么一折腾,任沿行倒没有说什么,他伸手抓住无止的肩膀,有些吃力: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无止顺势握住了任沿行的手,他看向旁边几个士兵,快,将陛下送回去。
士兵们当然听令,马上便将任沿行背了起来:护送陛下回去!
直到任沿行被安全带走后,无止才转身看着这厮杀的战场。
大家来到这里都是为国而战,也许有些都未及弱冠,也许有等他们归家的亲人
战场越来越混乱,加上獒犬和虚幻国的奇兽,乌有国的士兵根本拼不过。
不好了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救死扶伤这种事,不该他来做。
但是这战,他要赢。
无止思索片刻,他拿起口哨,缓缓看向前方。
悠扬的口哨声划破天际传来,由缓到急,不绝于耳。
你干什么!不想打仗也不该在这里吹这口哨!旁边副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无止果然不可靠!
从刚才起就一直吹口哨,真当战场是儿戏呢!
无止轻轻看了副将一眼。
他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带着他那镶嵌似的小虎牙。
城池之下,万人战场之上,渐渐幻化出把血剑来。
无止停下了手中动作,眼中惊讶。
血锐
不对
在他最后的记忆里,血锐在他师兄手里。
按他师兄的性子,一定会销毁这把剑,然后让世间永归安宁。
自己怎么可能
不可能
此剑一出,众人屏住呼吸:
那是什么?
好吓人
哎,上面有字!
血锐
那人还未念完,只见一个身影一跃而上,突然漫天炸开血光,震地周围人都后退了几步。
这把剑不就是血锐吗!那人话还未说话,喉咙便流出血来,我记得它是
再看去,一把剑掠过他的脖子,又回到了那人手中。
那人站在树上,手中的剑血淋淋的,就像是刚从血海里打磨过般,他灰色瞳孔里有丝别样的红,是对杀戮的渴望。
他环视着,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坐在老虎身上的蓝袍男人身上。
蓝袍男人接触到这目光,心中一惊。
蓝袍男人指尖在空中迅速划了个八字,后长袍一挥,身后数只黑色马蜂蜂拥而来。
这些马蜂体型也很可怖,足足有一个人头那么大。
马蜂群很快便席卷了乌有人群,它们最先攻击人脑,杀人不留情,又恶心又残忍。
蓝袍男人目睹了这一切,愉悦地笑着。
听见男人狂妄的笑声,无止抬起眼来。
他不想听到这种戏谑的笑声。
在众士兵害怕地挣扎时,无止迎面走来,一只马蜂顺势向他发起攻击,不料他狠狠抓住。
咔嚓!这东西碎在了无止手中,红色的血液像爆浆似地喷发而出,溅在无止的脸上。
看着就很恶心。
无止眼睛也不眨下,他咧嘴一笑。
是血啊。
他好久没有尝过血的味道了。
*
任沿行坐在马车里,他靠在窗边,难受得紧。
突然他伸手扶住额头,手指紧紧扣住窗子。
半晌,他虚弱地从衣里摸出小球来。
小球里是座血色的火山,汹涌的火焰在山顶上燃烧,摆放在正中心的炉鼎上,本该放有什么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有。
他心中一惊,费力运起指尖灵气,还未运完,突然口吐鲜血。
*
三天后,鸟儿悠闲地停在树枝上。
所以,那战怎么了?
自然是大捷,咱们大乌眼看就要输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咱们陛下养着的那个男宠,不知怎的,不仅救了咱们陛下,还在战场上杀出条血路来
咦?难道是这男宠另有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就是街边的一个乞丐儿
谁知道呢
*
自那日大捷,整座城安宁了不少。
唯独城中驻扎府邸不太.安宁。
传闻那日战起,陛下亲赴战场,不料被小人所伤,至今病卧在床。
任沿行房里。
外面吹着冷风,房里燃着暖炉,整个屋子暖暖和和的。
暖和的屋子里,空气却冷地让人发颤。
无止看着任沿行,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
自那日大捷,无止想了很多。
如今血锐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虽然还缺玄灵玉,可自己已经有能力对付三千军队,也不用屈服于狗皇帝。
任沿行坐在桌前,他只身着件白衣,头发披散下来,白皙修长的手握着茶壶,专注地往杯子里倒着茶水。
半晌,他才开口:你想如何?
你得配合我。无止回道。
如今无止灵力恢复,血锐也回到了手里,也不用再顾及眼前这位皇帝了。
你觉得我会配合你?任沿行静静地倒着茶。
那日无止在战场上护住自己,竟然全然是在做戏。
还真是讽刺。
不?无止嗤笑一声,这笑里带着明显的危险意味,他逼近了任沿行,你认为你现在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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