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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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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目光都惊疑裂开地紧盯向了半空。

庄清流也微微扬起了眉,似乎有些诧异,仰头抬手拨弄了几下伞面内款款流动的水波和游鱼后,十分镇静地问:那我要是想把所有人都留下呢?

庄篁只是轻笑了一声,用一种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冲她道:不要调皮。

把所有人都留下,只要不繁衍,为什么不行?庄清流指尖轻轻敲击着木质的伞柄弯勾,眼睫稍微敛着,好似当真在这样考虑,连梅花阑目光也落进她眼中,深深看了片刻。

我的傻徒儿,人向来卑劣、狡猾,极擅忍辱负重,留得多了,如何能保证他们不会暗度陈仓。庄篁摇摇头,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斩草除根,可是人族颇擅之事。

可怎么说呢,斩草除根也不稀奇,只是这草还没被斩,根就被除完了,这可真是亘古未有。庄清流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旋即冲着庄篁不为所动的面容想了想,又提出道,那这样吧,凡卑劣的只是一部分人,这也很正常那我留下的那部分良善之人,不除根怎么样?

祝蘅蓦地转头凝视她:庄烛?!

庄清流稍安勿躁地瞧她一眼,庄篁却仍旧摇头否决了她:这样明显的相悖之处还用我说吗你是善良的人,就能保证生出的后代善良吗?

这么一提,所有人还能说什么呢,五百年前被精心挑选出的几大宗门之首,繁衍到今日是什么景况,人尽皆知。

庄清流知道她的意思,所以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眉毛,好像还想再争取争取,于是指指旁边的裴熠几个道:但是相悖之处也是相对的,这些人,并不完全是卑劣恶人。

那又怎么样。庄篁笑起来,低头轻轻摸了摸忽然从地上摇曳而起,软绵绵缠到自己手腕上的一棵绿藤,道,摘一朵花,只需要一个人,并不需要全部的人都同意摘。

庄清流好像没听懂地扬扬眉。

庄篁小拇指一勾,点点缠上手腕的淡黄色小花,道:这朵花就长在路边,即便第一个人路过给它浇了水、第二个人路过给它松了土、第三个人路过给它施了肥但那又怎么样,第十个人影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就将它折了下来。

说着指端轻轻一掐,刚刚还清新摇曳的小花顿时枯萎下来,化成一片可怖的黑雾散了。

庄清流低头揉揉眉心:那九个人该死吗?

庄篁反问:这朵花又该死吗?

这世上有一百个人,就有数万朵花被折下,人族之手,血迹斑斑?

说到底,哪怕有九个人是爱护的,这一只手也会毁掉所有。最重要的是,你没法儿杜绝这只手不去产生,也没办法分辨和预言,所以站在某种角度,你只能全部毁掉。

这不是我偏执,这是生命与生命的对等。万物有灵,凭什么花草不配有安稳的立足之地。庄篁在纷飞的大雨中轻轻闭了一下眼睛,道,我最早的时候,也只想除掉这世上所有作恶的人,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有生灵都能有一隅之地立足活着可是后来发现,作恶的人那么多,有野心的人那么多,多到你怎么躲都躲不过。

如果这世上的人都能再善良一点,我也不会非要对他们斩草除根。

如今其实还是也没什么,再文明的打仗,也不可能不波及无辜之人的。

她在翻涌如雷的暴雨中沉默许久,似乎想起了以往许多事,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涌动,从涌动到混乱,从混乱开始夹杂着种种情绪变幻不停,最终重新敛为克制,睁开眼,静默地看着庄清流良久:所以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很多次。

庄篁掩在伞下的目光微偏,指向了下面的万丈红尘:无论是六百年前还是二十年前,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什么人,他们都是这样选的。

自己选的。

庄清流巡梭在伞骨上的指腹按压起来:总而言之,就是一定要将人从这世上除掉?

人妄诞,贪婪,肆无忌惮,同样的人,杀死了这世上百倍千倍甚至千万倍的生灵,远超自身。庄篁道,站在整个世界的角度,没了他们不很划算吗?

不是一个种族,从来没有站在一起过,而有人族在,这世上很多种族确实都会消亡。

庄清流想了好半天,敲着伞柄道:这么狠啊。

不狠者,不能成大事;常怀愧疚之心者,也不能成大事。庄篁道,有些东西是人力不可为,还有些完全可以做到,而有些事情虽然要付出巨大滔天的代价甚至罪孽,但同样能解决切实的问题所以这种情况该如何做,都看你自己,我提出的愿意不愿意,选吧?

在这种空气中都能拧出水的时刻,庄清流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忽然莫名其妙地转头,瞪了梅花阑一眼。

梅花阑难得没接收到她什么意思地抬起浓密的睫毛:?

庄清流气急败坏地一把勾过伞,收起来道:还看什么,找了你这么个沉默寡言的,说不过别人的时候,都没人能帮着出头!

梅花阑:

第165章

哈,庄篁意味深长地穿透暴雨看着庄清流,方才隐约流露了几分轻柔的声音重新冷淡了下来,看来我徒烛儿,是选了不接为师递给你的好啊。

我觉着是你的演讲不太行吧,好像没有很打动心灵呢。庄清流谦虚地表示,你要是从小就肯这么费心思花时间地对我进行教育,我这会儿指不定就盲从了,现在临头一脚了,才冷锅冷灶地跑来烧上三言两语,还能熨帖谁的心呢。

这样啊。庄篁周身浮出了炫目的灵光,平静地凝视她的面容,那为师觉着,你如今死了也好。

梅笑寒:

这老妖怪怎么这么无情!

庄清流只是翻了翻眼,羊癫疯似的抖了抖手中的伞,收起来迈开腿就走:谁说我要死了?不死。这世上如今能影响我生死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你。

说着忽然转头伸手,一把将梅花阑拽到了身边牵着:我这话都能算得上公共场合的求婚了!你还拔出剑准备打什么群架呢!

梅花阑:

庄清流啪嗒,一把将她的剑拍回去,骚话不停:劝你马上夸我,十句不带重复的那种。

梅花阑缓慢地转头看她。

庄清流忽然来回瞧着她的脸笑:我怎么找了个你这么软趴趴的人,我说不打就不打,我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

梅花阑:

庄清流又眉毛飞起来,自说自话道: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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