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脑袋一偏就把自己的嘴唇送过去,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舌吻,左手紧紧抱住小卷毛,像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
看来他的身体不是不听使唤,只是有自己的主见。
庄理把五根指头插.入司冥完全失去知觉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并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一步一步诱导: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情侣关系。司冥耳朵红了,声音也在打颤。
如果是我得了渐冻症,你会嫌弃吗?
怎么可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所以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一点儿也不嫌弃你。
司冥:他的眼圈又红了,巨大的感动和浓烈的幸福像洪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庄理抱住他的脑袋,轻轻吻他的额头,继续诱导: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
我会治好你的病,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你相信吗?
宣冥迟疑了一瞬便用力点头:我相信。
乖了。庄理满意地笑了,慢慢抚摸着爱人的脸颊,这才透露自己的行程: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能来学校上课了。我得救你,我得研发修复基因的药剂,我得二十四小时泡在实验室。我的时间就是你的生命,你能理解吗?
司冥呆住了,绯红的耳朵迅速变得苍白,被抛弃的恐惧感立刻从心底蹿了上来。
庄理垂下头吻了吻他的薄唇,轻松自如地抹除这些恐惧:但是你可以随时来实验室看我,事实上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体检。这是实验室的地址,你记好了,如果想我了就来看我,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读书。
他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爱人手心。
司冥立刻握紧纸条,宣誓一般说道:我每天都会去看你。
去的时候把作业本和笔记本也带上,我会抽空帮你补课。庄理适时补充一句。
满心欢喜的司冥:
噗!钟星云听乐了,见司大少冷眉冷眼地瞪过来,立刻转身挥手: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庄理最关心的是司大少的学业,只这一点,钟星云就愿意相信他不是坏人。至于他说的基因药剂什么的,听听就算了,不能当真。
司老爷子找遍了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也没有哪位敢打包票一定能把司冥治好。庄理今年才十七岁,他又会有什么办法?
钟星云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跨出医务室,却发现校医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闪入对面拐角,像是刚才在窗外偷听。
修钺?钟星云诧异地挑眉,却根本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说句不好听的话,司冥病得这么重,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谁会因为他爱上男人的事去给他找不痛快?修钺知道了又如何,司家根本不在乎这个。
安抚好了爱人,庄理这才放心地赶往实验室。
司冥原本想亲自把人送过去,走到学校门口却发现早有几辆车停在路边等候,打头的那辆车下来几个黑衣壮汉,把小卷毛簇拥在中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飞快把人请入后座,拉门就走。
余下几辆车或在前引路,或在后跟随,两旁还各有几辆车环绕,彻底隔绝了陌生车辆的靠近。
他们浩浩荡荡地走了,这个架势比首富出行还夸张。
司冥满心都是不舍,并未多想,钟星云却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急跳。
司大少,庄理给你的地址呢?让我看看。他摊开掌心。
司冥心不在焉地把纸条递过去。
钟星云把纸条拍下来,发送给司老爷子。
没过两秒钟,司老爷子就打来一个电话,语气很惊愕:这个地址是谁给你的?
钟星云走到一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详细汇报了一遍。
司老爷子惊得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勒令道:你别管他们两个人的事,让他们自由发展。这有可能是小冥最后的希望!
真的假的?钟星云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司老爷子手眼通天,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米国的51区你知道吗?司老爷子不答反问。
知道。钟星云满头问号。
纸条上的这个地址就是我们华国的51区。如果小冥今后能自由出入这个地址去探望庄理,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吧?
明,明白!老爷子我明白了!我根本没阻碍他们两人的发展,我还助攻了,您放心吧!好嘞好嘞,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乱说话。嗯,嗯,我明天就送大少去看望庄理,有消息再给您打电话。
钟星云在老爷子不厌其烦的叮嘱中挂断了电话,低下头看向掌心的纸条,不由露出敬畏的神情。
如果大少真的可以自由出入51区,那庄理在51区的权限得有多高?只是一个家属而已
钟星云敲了敲脑袋,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二天,司冥一大早就爬起来,把一本厚厚的相册塞进书包,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绕过客厅,想去车库,却被一道威严的嗓音喝止:偷偷摸摸干什么?
司冥立刻僵住。
去看你的小男友?早已坐在餐厅里看报纸的司老爷子没好气地招手:过来吃了早饭再去!
外公你不骂我吗?司冥惊讶极了。
我只想让你过得开心快乐。司老爷子拍拍桌面,吃饭,吃完给你的小男友也带一份过去。
听了最后一句话,司冥立刻迈开长腿跑进餐厅,急切地吩咐厨子:我喝碗粥就好。你再做一份煎饺,韭菜猪肉馅儿,一面煎得焦香,一面一点儿不能沾油星,口感要香脆却不失软糯,再备一碟子陈醋,加两滴蒜汁。
厨师笑着答应下来。
司老爷子调侃道:还挺了解人家。
他喜欢什么我都知道。司冥咧开嘴傻笑。
看见他闪烁着快乐光芒的双眼,司老爷子也大为开怀。司家的气氛很久没这么活跃过了。
送走外孙之后,司老爷子慢慢走进客厅,双手交叠着压住一根龙头拐杖,挺直腰杆地坐在沙发上,布满阴霾的双眼看向虚空中的某一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僵硬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他等的电话终于来了。
钟星云像做贼一般低语:老爷子,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大少进去了,守门的都是特种兵,围墙上还拉着电网。我把车开过去的时候瞭望塔里有几杆枪对着我的脑袋,差点没把我吓死!庄理亲自来接的大少,穿着白大褂,身边跟着两个警卫。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九个家族为什么不敢找庄理麻烦了,他的后台比谁都硬。
好,我知道了,你回来吧。司老爷子挂断电话,挺直的腰背忽然垮塌下去,苍老的脸颊缓缓滑落两行浊泪,却又畅快大笑。
外孙真是出息了,不声不响竟然找了那么一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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