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何父皇的中风比上辈子提前了。
他走了几步, 又想起一事:安顿燕敕王的军队。
随时准备做掉文凤真!
寝殿内一片凄清。
皇帝昏迷不醒,眼睛紧闭, 手脚抽搐到痉挛,小太监不停地用热手帕给他擦拭。
那封遗书已被首辅烧毁了。
御榻外, 垂了一道明黄帘子。
宁王跪在地上, 望着奄奄一息的父皇,悲痛万分,一面安抚母后一面流泪。
文凤真匆匆乘轿感到宫里, 看见钟先生脸色一沉, 面相不善, 埋怨他来得太迟。
钟先生忽然唤住了他。
凤真!
府里出了人命,你跑哪里去了?
文凤真脚步一顿, 谦和道:眼下还是请旨,请太医火速来施救陛下才是正事。
钟先生冷哼一声:太医已经来过了,陛下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我问你, 你有没有杀了你姜林叔父。
文凤真略微诧异地挑眉, 一副无辜的模样,摊开手连连后退了几步。
钟先生?觉得是我杀了姜林叔父,我为何要这样做?
钟先生盯了他一眼:是不是你做的, 自己心里有数。
旧部的弟兄们已经有结果了,支持义子李湛上位, 最后一份虎符保管在北辽赵家,加上我的这份,你认清一点,否则兄弟会们都会派军打你。
文凤真面色不改,嘴角仍然衔着谦润的笑容,不言不语,眼底骤然阴冷下来。
他转身,神色淡漠至极,一面走,一面吩咐赵襄。
虎符是徽雪营的权威,已经有上百年了,经历了数代家主的手,要让李湛弄丢了,大家都没面子。
赵襄,告诉你爹,不交虎符给李湛。
赵襄惊得一头汗:可是殿下,会出事的!没人敢不交虎符。
文凤真脚步一停,神情不可揣摩,令人遍生寒意。
良久,他轻声开口,咬字清晰果断,戾气腾腾。
把那几个不服我的老东西,绑起来,关在箱子里,踢进湖里去!
赵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殿下他绝不是开玩笑。
寝殿外头,文凤真在偏室用茶,刚坐下,看到辽袖一掀帘子。
辽袖显然未曾料到他也在这里。
少女霎那间的慌乱,面庞渐次薄红,被宫灯一照,衬托出活色生香。
她低声问道:殿下,你也知道遗书的内容吗?
文凤真指尖敲了敲桌子,静谧室内落下一声声轻响。
他起身,腰身极直,走在她侧前,并不看她,只负手望着墙上字画。
文凤真在她耳边落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