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摇了摇头,心里直叹息。
虽说长史模样不俊,但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这么些年不近女色,如今好端端栽在了一个傻子身上,若说不奇怪,他是不信的。
再想到自己徒弟,坐在窗边的老者更头疼。
自己此番将他插在程小衙内身边,没有太多图谋。城里风云暗涌,府尹身侧是块安稳地方,只是程小衙内整日花天酒地,李休宁却仍是半点不开窍,有时他这个做师父的恨不能撬开李休宁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心里埋怨期间,柴门被人推开。
田管事站起身,只见风雪里一人独自撑伞而归,面容苍白的男人神色凝重。
出事了?
屋檐下,刘长史拱手行了一礼,听他问起,无奈扯出一点笑容。
下月初三,皇后生辰,殿下需要进宫贺寿,时日实在不巧。
圣上消息最为灵通,巧与不巧,尽在人为。田管事说罢,四下扫了一遍,附耳与他道了句悄声话。
原来西北已是万事俱备,待及春耕之前,便有一阵东风猛刮而来。被困于京的替身总要有个名目消失,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死得其所。
刘长史扶着额,苦笑道:此事不需与尔卿知道?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知道了反而坏事。
刘长史又问:如何确保他不会挣个鱼死网破?
田管事如今已然知晓了宋希庭的来历,听他问起倒是揶揄一笑:此事你来做,老夫以为最是合适。
为何?
月书成了痴傻之人,最听你的话,若是他不愿意死,你便先杀了月书,当着他的面,你看他服不服?
刘长史静静看着面前的老者,半晌,推开了书房的门,沉声道:田先生,此举不妥,若要尔卿顺服,大可与他明面而议。
田管事就知他会如此。
一脸无奈的老人长吁短叹:这世上女人还未死绝,你们这些年轻人却总要钻牛角尖。
她来历不清,你们一个两个都抓着她不放,日后定是要跌一大跤。
刘长史沉默不语,他收拾案上杂物,将扁钗放回匣子里,望着窗外茫茫白雪,难得生出一丝恼意。
他便是摔了一跤又能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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