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何苦如此, 休宁相公如今也才双十岁数, 少女少郎,情.色相当, 难免会做些错事。
田管事抬手打断他:做错事就是做错事, 若不趁早纠正,便是误人子弟。你当他抱回来的傻子是谁?是他结了干亲的小姑姑!
老苍头张着嘴, 半天后咳了咳,不知该从何说起,以至于出口便是叹息。
天幕沉沉,大夫领了双倍诊金, 对着李休宁, 诊出是风寒无疑。至于月书, 他听人说从前还把脑子摔坏了,不由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 撸起袖子。
丫鬟姜姜先给李休宁煎药去了, 屋里有两个小仆盯着, 只见老大夫捏着银针,满屋子追傻子,边跑边气道:要真想当一辈子傻子,尽管跑!
若不是看在那十两银钱的份上,我何苦受这个罪?
别看着了,两位小哥快把她按住!
两个小仆忍着笑,老鹰捉小鸡一样围过去。
裹着棉被的月书看似是一只沉重的乌龟,实则腿脚灵活至极,满屋子兜了个圈,最后瞅准时机扑向大门,竟然撞开帘笼跑出去了。
大夫把针收回去,气得胡子一抖,左一句不像话右一句真不像话。
怎么指望傻子听得懂话,诶。
他挎着箱子出去,不准备多管闲事了,一个小仆送他出去,另一个则跟着月书的踪迹,发现她躲到了小李相公的卧房里。
卧房里烧了炭火,温暖如春,地上堆了一摞被褥,他往前一看,顿觉出十分不妥,当即就去厨房里找煎药的丫鬟。
你快把那个傻子哄出去,她方才躲到了小相公床上,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得把小相公打死!
姜姜厨房里偷吃剩菜,背着身子半天没搭理他,好不容易嘴里吞干净了,这才开口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看小相公那个背,老爷这是下了狠手。
姜姜端着药,不当回事:严师出高徒,咱老爷对着爱徒凶一点不妨事。
叫东菱的小仆哼了声,走到门口,小声激道:你就不怕小相公真跟那个傻子厮混在一起,到时候将你赶出去?
姜姜白了他一眼:赶出去才好,就不用给你这个脏猴洗衣服,这大冬天,水冷的跟刀子一样,我手都长冻疮了。
东菱装作看不见,接了她手里的药现在外等了一会儿。
水猴!过来帮忙!
屋里,月书躲在床上的病人身侧,姜姜三番两次捉不住她,累的气喘吁吁。
躺在外侧的少年趴伏着,背上的纱布隐隐泛红,一张脸仍是苍白无血色。姜姜不敢动作太大。
东菱进来后望着床上卧倒的少女,摩拳擦掌,嘴里道:你说她傻,她也不像是个彻底傻了的,还知道疼呢。
紧跟着下一句,他就朝月书恐吓道:你再不下来乖乖跟着姜姜走,小心咱们老爷把你剁成肉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