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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早起,我跪坐在镜台前,玛瑙在身后伺候着我,梳了个堕马髻。堕马髻顾名思义,就像是人要从马上堕下来一般的偏向一侧,似堕非堕。是这个朝代里最流行的一种发髻。

“夫人,您越来越美了。”跪坐在旁边的翡翠惊叹道。

我睨了她一眼,笑骂道,“净会瞎说。”

翡翠撅起嘴,向镜子努了努,道,“喏,不信夫人自己看呗。”

“呵。”我乐呵一笑,不由朝镜子中仔细一看,只见镜面上照出现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两分媚、两分纯、两分娇、两分贵、两分嫩的娇娇女娃儿。

哟~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是何人?我一时愣着,眨眼,眨眨眼,再眨眼。镜子的女娃也跟着眨眼。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游戏里木槿的脸,也就是我现在的脸。不过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和我一个月前见的又是不一样,一个月前木槿的这张脸是清纯的小脸,如今却变得又媚又娇,很是勾人。以前听人说,成亲前的女子只能叫女孩,成亲后的女子才能叫女人。经历过男人滋润的女人比没经过男人的女孩大不相同,她多了份娇媚,多了份水嫩,像是一个沾了水的水蜜桃一样,娇嫩可口,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难怪书里会有这么的描写,说“女人是花,男人是水。”花有了水的浇灌才能越开越美丽。

我的脸儿又烫又热,其实翡翠形容的不正确,这不叫越来越美,这叫越来越媚。

这时琥珀端来脸盆,翡翠拧干了白布,摊开,递给了我。我接过敷在脸上,洗了脸后递回给翡翠,就让她们退下。我则跪坐在绣花架前,抽了一条绿色的线穿了针,一面一针一针的绣起昨儿未完成的绿叶来,一面等傅雁竹醒来。

☆☆

吃了早膳,傅雁竹如往日一般出去散步,我则带着珍珠去太夫人那里请安。

只是自从被傅雁竹像个囚犯似的从叶家带回侯府,我在给太夫人请安后不急着回竹院,借着跟太夫人学刺绣,在太夫人这里直磨蹭到酉时时分才慢吞吞的踩着木屐吧嗒吧嗒是回了竹院。当看到傅雁竹冷着一张脸瞪着我时,我只垂着头,态度恭顺的如同往日一样;当傅雁竹冷冷的用话来刺我的时候,我也不生气了,只把他的话当做是耳边的风。

“太夫人,侯爷来了。”屋外的一个婆子高声喊道。

傅雁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我心下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低垂着头,一针一针的绣着梅树的花瓣。

一阵吧嗒吧嗒的木屐声后,傅雁竹温润中略带点冷的嗓音响起,“孙儿给祖母请安。”

“雁儿过来坐。”太夫人高兴的招手。

傅雁竹吧嗒吧嗒的走了过去,坐在太夫人旁边。

太夫人仔细地上下端详了傅雁竹一遍,笑道,“雁儿近一个月来气色越来越好了,还是槿丫头会照顾人。”

听了这话,我只把头垂的更低,做出一副很是害羞的样子。

傅雁竹在屋里坐了没多久,说“有事要理”后便站起身去。可他站起身后并不急着离去,我好奇的抬眼,只见他正盯着我竹圈里的梅花看。我又低下头去,当是不知道他的意思。

“槿丫头,送送雁儿。”

听了这话,连忙抬眼看太夫人,见太夫人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明白。我诧异,太夫人明明知道傅雁竹的意思是要我陪同他一起回去的,可太夫人装不明白傅雁竹的意思,只是要我送送傅雁竹。

“是。”我随即压下了惊讶,把绣花用的竹圈放在一旁,从榻上站起身来。傅雁竹拧着眉,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可他却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到了檐下,我弯腰一礼,转身毫不留恋的回屋去,转身要进东梢间时,眼角余光一扫,穿透竹帘,只见傅雁竹正立在檐下,双眸清冷地望向我。

我心下一惊,逃也似的进了屋里去。

☆☆

我爬回临窗的榻上,拿起竹圈,继续绣花。

“槿丫头,你和雁儿是不是吵架了。”

“呃?”我瞪圆了眼睛,故作听不懂。

太夫人抬了抬手,立在一旁的姚嬷嬷像能读太夫人的心似的,立马上前,蹲着身子,脱去了太夫人的鞋子,太夫人抬脚上榻,眯着眼睛,靠着榻壁坐着。姚嬷嬷再挥挥手,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出去了。

看太夫人这架势是要与我长谈喽。

“我给祖母捏捏腿吧。”我放下手中的绣花圈,脱了木屐,跪坐在太夫人身旁,给她捏腿。

“槿丫头,你和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太夫人本来是叫我槿儿的,可自从那天被傅雁竹从叶家接回侯府后,就改了称呼。别以为一个称呼不重要,其实关乎着人与人之间的亲疏远近。这槿丫头的亲昵程度比槿儿高出了一大截。可我就不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女人不是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活吗?那傅雁竹派人押我回府,明明是给我没脸,为什么太夫人反而越对我亲昵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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