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女土匪”
历史风云,变幻万端。新政要上台,无须多想,必定又是一番大刀阔斧的社会改革。士、农、工、商在这动荡的年代中想要乱中求稳,确非一件易事。
早已定居海外的岑牧野一家,也丝毫不能避免国内大变给他们带来的影响。毕竟,岑牧野那上亿的身家也都还在国内拴着,这些年来,他也只好两头兼顾地来回奔波。
这不,阿星一封加急的越洋挂号信就把这二度当爹的岑四爷,硬生生地从还未出月子的岑太太身边给拽了回来。
这岑太太对于岑四爷的事业,倒是一贯比较支持和理解的,只是刚生完孩子的缘故,丈夫不在身边,难免容易多愁善感、胡思乱想。
而身已回国却思妻心切的岑四爷,这段时间夜夜焦心地辗转反侧。都说与爱人分别后的时间换算,是不能以“天”来作为计量单位的,类似“度日如年”这样的形容词,是远不如“度秒如年”来得贴切和真实的。
原以为处理好自己生意上的事便可以早些回到妻儿身边,殊不知阿星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自己揽下了一堆大麻烦……
彻夜未眠的岑牧野,此时被楼下的麻将声、唱曲儿声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抓过脑后的枕头,往自己头上一蒙,如往常一样又呼呼大睡起来。
他这事不关己的一睡倒是睡得香甜,却不知楼下有一场“世界大战”即将开启……
发动这场“战争”的主角此时正在抵达“战场”的路上,她坐在汽车里,举着小镜子,为自己精心地画眼描眉。她的嘴角微扬,心中如海风轻轻拂过太平洋时泛起一层又一层愉快的波浪。
她在想象,一会儿见到他时他脸上必定会露出那种惊喜万分的表情,这与他一贯冷静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却是她最最爱瞧的模样。因为这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是他给她的独一无二的优越感。
当汽车毫无阻碍地通过那扇熟悉的雕花大铁门时,坐在车中的麓鸣儿竟好似要赴第一次约会那般不由地紧张起来。她理了理已然梳得一丝不苟的墨发,将一顶浅咖色的羊绒礼帽戴到头上,宽大的帽檐正好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俨然是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模样。
“太太,到了。”汽车夫熄火下车,哈着腰替她拉开车门。
她按着帽子,把头探出车门外望了一眼,眼眶便微微湿润起来——回来了,不论离开多久,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啊……
她深呼吸了几下,才把眼泪忍住。
12月份的北平,已是深冬的季节,麓鸣儿拢了拢身上的裘皮大衣,从车里下来。
“太太!”守在楼门前的佣人见了,扭头便要进门通报。
麓鸣儿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拦下。
“四爷呢?这会儿可在家?”她神秘兮兮地将佣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那佣人点点头,而后却又卖力地摇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让人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楼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让麓鸣儿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不仅如此,站在门外的她此时已经嗅到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脂粉味,离楼越近就愈发明显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