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尤就守在堂外,一身玄甲,手持长剑,不动如松。
“这些日子,姒阳如何,有与你们一道受训吗?”
“不曾。”顿了顿,子尤补充道,“公子阳多半在外围休息,过了时辰就不在了。”
“近日若有人挑了你二人比试,且让让他,一切,等到百花宴。”
子尤颔首应诺。
到了五月底,各地的封君便都陆陆续续地入了王都。王都里的守卫也一日比一日严密,不仅有城防营,还出动了一支玄甲卫加入日常巡守。
嬴渠也是忙得厉害,几乎不回兰池宫。念着他七月的生辰将近,芮姜干脆不去找他了,兀自留在兰池给他准备贺礼。
封君往来王都不易,即便往年的百花宴都在五月举办,各地也都还是趁着齐聚的日子将备好的祝礼提前奉上,当初芮姜也没少跟着她的父君和母亲一块儿准备。可今时身份转变,准备起来心境多少还是有了不同。
六月初四,毗邻王阙的青府大开,始迎各方尊客。
吉时至,执掌宗庙祭礼的奉常祝官上前,位列嬴渠身后一步,引着王都一众朝臣与各地封君行吉礼。礼毕,各方依次落座。
那祝官还在台上念新的祝词,芮姜就已经被嬴渠捞进了怀里。
他吻了吻她的额角:“这几日好好玩。”
“陛下又不能陪着芮姜,如何好好玩?”芮姜伏在他怀里,指尖细细抠着他襟上暗纹。百花宴行五日,首日开宴,诸君朝拜送贺礼;后三日,众臣封君入王阙,闭殿议事;待最后一日,便是帝王行赏。满打满算,他也只有两日可陪她。
嬴渠抬了她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啄一口:“此番事了,带你去迷雾森林可好?”
“卫地的迷雾森林?”
“自然。”
芮姜欢喜:“这可是陛下答应的。”
嬴渠吻上她未沾口脂的粉唇,数日不曾亲近,怀里的小姑娘很快张了嘴,连那粉嫩湿润的小舌尖也主动缠了上来。嬴渠捉住,赶在祝官结束之前勾了她肆意吮吻痴缠。
台上最后一个字落,嬴渠松开她,小姑娘红唇艳艳,眸子里都漾了水,他忍不住再吻一下,方按了她在自己颈窝,偏头朝台上看去。
“楚地熊氏泱芈参见陛下。泱芈携楚地百姓恭祝我王圣体永安,也祝这天下在我王手中河清海晏世清平。王若不弃,泱芈愿一舞以贺。”
脆生生的女声自台上传来。楚地的贺礼也在小姑娘开口时就被内侍捧到了嬴渠面前。
嬴渠瞥了一眼就重新看向台上那一身艳艳红装的小姑娘,年岁估摸着就和芮姜一般大,倒是比芮姜多了几分英气。芮姜也跟着看过去,小姑娘手执未开锋的长剑,站在台上便似一团热烈的火。
“准。”
因着嬴渠的准许,泱芈笑了笑,躬身一拜后便开始起舞。
小姑娘身姿柔韧,起先一转一收还是缓慢典雅,但随着音律渐渐转急,她的舞姿也随之转为矫健铿锵,连着目光都变得坚毅锐利,仿佛当真置身于战场之中。
四周愈发安静,除了相辅的音律,就只有她的舞,红装烈烈,剑锋凛冽,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偏偏在最急时,她猛地收剑敛势,便如一团火在烧得最烈时被骤然熄灭,一时间,竟没人能从其中回神。
倒是嬴渠最先反应过来,缓缓拍了掌:“此舞当赏,想要什么?”
泱芈抬眸,即便隔了好些距离,但还是直直地望着嬴渠的方向,不羞不怯,张扬恣意:“他日待我继封君,陛下赐我字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