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阙》037

第37章

芮姜在上位，看不见子尤与公输成此刻的神色，但从公输成蓦然失了章法的招式来看，多少还是受了影响的。

刀剑声愈发急促，嬴渠终是皱眉，托了芮姜起身，广袖同时卷了两侧玄甲卫的刀出鞘。两刀携雷霆之势破空直刺，饶是芮姜不懂，都被这清越冽冽的刀鸣声给震住。

子尤登时收招后退，想来是收得太急，刀锋直嵌入地面，而在他生生向后滑行了数十步停下后，面前也出现一道寸许深的裂缝。公输成便没有这样好的气运了，为了避让，身子几乎成对折弯曲，却还是处在危险地界。眼看刀锋就要斜着劈上肩头，他不得不举剑相迎试图延缓落势。

刀尖对剑刃，激越铮鸣，公输成握剑的手都开始发抖，不消须臾便不敌刀上力道被弹落台下，一口鲜血喷出。因公输成这番阻挡，两把刀一先一后落下，深嵌入地，新的裂痕霎时如蛛网蔓延。

殿中阒静无声，连公输良都没第一时间上前扶起自己儿子。

嬴渠冷道：“收了各公子的兵刃。”

随着嬴渠这一声令下，殿中的静止方似突然被打破。有侍从上前，扶了公输成去诊治，另有其他前往各封君席位，将几位公子的佩剑佩刀都仔细收起。

在此之后，余下公子上台比试便都安分了许多，只用未曾开锋的兵刃虚虚比划着招式，点到即止。比试结束，嬴渠无差别地给所有人都下了赏赐，只除了至今尚未归来的姒阳。

开宴在即，便是公输成都在方才苍白着脸色回了坐席，比他更早退下的姒阳却是至今无影。妡姜起初还能在位上等着，久不见姒阳归来便熬不住了，避开旁人悄然退席。而这时，齐妪已经归来。

不多时，妡姜也扶着姒阳出现，面上全然是心疼。

芮姜可不想让他们归座，便在看见的瞬间开口悠悠道：“诸位公子皆得了陛下的赏赐，芮姜的表哥纵是不敌公子尤，但好歹也逗笑了陛下，陛下不赏点吗？”

她这一问，旁人便都朝两人看了去。

不等嬴渠应允，芮姜又接着道：“陛下有赏，表哥和姑母还不上前谢恩？”

妡姜脚步微微顿住，但最终还是与姒阳一道上前跪下。

“陛下觉得赏些什么好？”

嬴渠朝下睨了眼，面上不辨喜怒：“话都叫你说了去，何苦还来问朕？”

芮姜含笑，只当不曾听出他话中深意，兀自望着下方问道：“表哥且说说，想从陛下这儿讨个什么样的彩头？”

指尖被他捏了下，暗含警告。

芮姜反握住嬴渠的手，藏在广袖中十指交握。

姒阳缓缓抬头，直视着他二人：“陛下真龙天子，姒阳……阳想伺候陛下……”

若仅是这般，倒也无碍，可偏偏他说着这话时双目迷离，面颊泛红，倒像是情人间的戏语。

嬴渠登时冷沉了眉眼，芮姜在瞬间的惊讶过后先一步站起发难：“姒阳！”

那厢越君已经匆匆离席，惨白着脸在姒阳身旁跪下，刚伏低身子又伸了一手去摁姒阳的后颈逼他低头。

“陛下，小儿胡言，还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