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岑泽霖如同看见了鬼魅一般瞪圆了双眼,手里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松了。
这是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除了年龄看上去要小几岁,眉眼轮廓几乎一模一样,而记忆中的这张脸要比现在有温度的多,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活力与温暖的小太阳。
“锦霖......”岑泽霖喃喃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少年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他趁机往后撤了一步,笑嘻嘻地看着岑泽霖:“你的眼睛好漂亮,能送给我吗?”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哥哥。”岑泽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完全无法把这个人与过去的岑锦霖联系到一起。
少年根本不理会岑泽霖的疑问,直接冲着他袭过来,试图挖走他的眼睛。而岑泽霖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完全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眼看着锋利的指尖就要戳进岑泽霖的眼睛里,少年的眼神突然变幻了一下,硬生生地在即将要触到岑泽霖的眼睛时停住了。他的表情明显挣扎了一下,仿佛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会儿凶狠一会儿平静,整个人像是坏掉了一样。
“锦霖,你怎么了?”岑泽霖伸手去握他的手,关切地问道。
被人触碰到的瞬间,少年浑身如同过电一般打了个激灵,他用力推开了岑泽霖,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岑泽霖没防备,被他一把推倒在地时头撞到了一旁的石柱上,当即就晕了过去。
清晨,因为最近的连环凶案而忙碌不堪的晋湖州公安局迎来了又一次大轰动,他们在新的案发现场同时发现了被害人、目击证人以及凶手,这会儿局里的所有岗位都忙得脚不沾地。
“就就就...就是他!是他!”目击证人正是昨晚那个险些遇害的男人,他指着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岑泽霖,磕磕巴巴地说道。
做笔录的警察明显还没睡醒,顶着鸡窝头看了他一眼,刷刷地写了几笔,然后继续问道:“然后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另一边的岑泽霖仿佛跟他们不在一个次元,此时的他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即使被指控为杀人凶手也没有辩驳一句,满脑子都是昨晚扯下斗篷看见岑锦霖的画面。
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他的弟弟,可是却与他记忆中的岑锦霖完全不同,他的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失散的千百年里岑锦霖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找过自己,还是说找过但是没能找到。
他必须得找到岑锦霖问清楚——
想到这里,岑泽霖站起来抬脚要走,却被身后站着的刑警一把按回座位:“干什么!想跑吗?!”
“什么?”岑泽霖闻声回头,看清了身后人的打扮,这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处公安局,并且还是手上戴着手铐,以嫌犯的身份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