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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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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啊,傻孩子,我们不是挺好的。其实,你舅舅一直想说,就是没找到机会,还要谢谢你。”

宋霁辉的父亲,纪月的公公,人在国外,除了他,其他人来得齐整,桌子上的菜肴也精美,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贵妇之手。宋世荣吃的清淡,家宴一向都是跟着他的口味来的,今天却例外了,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今天,是纪月嫁进我们家之后,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也托了纪月的福,可以尝尝如珍的手艺。”

唐如珍嘴角含笑,望向纪月,“我也很久没有下厨了,弟妹不要嫌弃我的手艺。”

瓷白的碗中,给她盛了一碗荠菜黄鱼羹,她尝了一口,调味像极了华府会下面做本帮菜的私房餐厅。她和宋霁辉去过几次,开在贝聿铭在申市的别墅里,主打的就是各种难寻的食材,即使过季了,也能寻来送到老饕们口中。等到客人走得时候,伴手礼已经准备好了,有时是小小一盒樟树港辣椒,有时是后厨当场包的黑松露粽子。

一碗黄鱼羹都不是当季的食材,找来也要费点心力。

莫奇没有回家,买了那么多,总不能浪费,他坐在天幕下,雨下了一上午,被风吹进来,四处飘散。

他还是拿了两副碗筷,摆好。鱼头已经炖得酥烂,他在锅里下了一片鱼片,没一会,白色的鱼肉卷曲起来,带着锅底的红油和花椒。

他夹起来,放到那个空碗里面。

午宴结束,纪月和宋霁辉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小孩玩玩具,唐如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二叔喊你去书房一趟。”

她原以为是来劝和的,没想到,书房里只有宋世荣和宋霁虹在。

宋霁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手边的位置,“来,坐。”

她微笑着,走过去坐下,捋好裙摆,手自然地搭在腿上。

“上次你和Rainbow谈了你们营地铺开的无线充电方案,我觉得挺好,与其中标了之后,再让别人来做这块,不如交给你做了。”宋世荣看到纪月脸上有些惊讶,便继续说了下去,“这也是Rainbow和提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生意给外人做的道理。”后面半句,说得轻描淡写却语重心长。

纪月又不是傻子,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了,多半是因为宋霁辉的原因,把生意中的一块分给她,有了这次,以后这块利润都会给她。她猜,如果没有宋霁辉隐瞒婚史的事,也许不会发展的那么快,就像上次,宋霁虹只是和自己谈谈生意而已。而现在,大概就是为了补偿她,也为了稳住她,说白了,是家里宠宋霁辉。

见纪月只是笑着,却没开口,宋世荣又说了句,“伍书记的夫人,很喜欢做美容,Rainbow知道她什么时候去香港,到时候一起见见她。”

她看向宋霁虹,她对着自己扬了扬眉,“哎呀,做生意,哪个人手上干干净净的。”

宋世荣走到书桌后,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不就是行贿么,没事的,别担心,家里不会让你坐牢的。”他在文件上一页一页签字,“之前,阿辉要改信托,是我没答应,原因我就不说了。现在,再藏着掖着就没意义了。他一定坚持要改,我也同意了。”

纪月觉得,这就像抛给自己的花环,一个连着一个,如果再和宋霁辉闹脾气,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宋世荣把文件放进纸袋里,她猜,签的应该就是委托更改协议,随后,站起来,“明天上午扫墓,中午柳先生设宴了,你和阿辉一起来,吃过饭再回去。”

她笑着“嗯”了一声,这个饭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多数,又是另一个花环。

书房里只剩宋霁虹和她了,她站起来,走过去给纪月倒水,“还和阿辉闹脾气呢?”

纪月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二姐,没有了。”

“放心,家里不会让你坐牢的,”她靠在书桌上,“顶多判两年,家里疏通一下,换成缓刑。”

纪月也笑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现在,也是没影的。不就是被巡视组带走么,也不一定是我们的事。”

宋霁虹点点头,“对,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她把茶杯放在她面前,“家里不会撇清关系的,你放心。真出事了,也简单,你怀孕又哺乳,两年不就过去了么。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抬起头,“哪有那么巧。”

宋霁虹挑了下眉,“到时候,把人都买通了。无非就是,以后小朋友要白白多长几个月年纪。”她坐下,挽住纪月的肩膀,“阿辉对你,是没话说的,别和他怄气了,他现在也后悔。”

其实,如果没有后面的事,纪月早就原谅宋霁辉了,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不原谅,这原因,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晚上,他们再次住下了,还是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里,落地窗外,远处是波涛汹涌的钱塘江,雨水打在窗户上,模糊了近处隔壁楼的灯光。

纪月站在洗手台前卸妆,一双手从背后拥住她,见到她没拒绝,他的声音带着笑,“宝贝,不生气了?”

她挣脱后,往边上站了站,“卸妆,有事一会再说。”

宋霁辉看着镜中的她,灯光下,她的脸不施粉黛,整个五官都柔和起来了,多了些许温婉,以前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这样的她,这让他有些怀念,“好。”,说完就转身了。

纪月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摘掉项链、耳环,又拿了两片化妆棉,倒满卸妆水,随后闭上眼睛,覆在眼皮上,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手腕上有一条冰凉的链子。

她睁开眼,看见他靠在洗手台上,低着头正给自己戴手链,搭扣很小,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按着,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都不敢眨。

终于,戴上了。

他笑了起来,“好看吗?”

她举起手腕,细细的手链,头顶的灯光照得钻石更加璀璨闪耀,“好看。”

听到她这么说,他也心情愉悦,搂上她的腰,“老婆,别生气了,我已经赔罪了,今天的诚意够了吗。”他指的是礼物,也是下午书房里的事,说着,他低头,在她的秀发间,吻上她的脖颈,原是吻了一下,后来变成了吸吮,她感到脖颈上一阵微刺。

他吸吮着,手也终于忍不住,原本停留在她的腰上,现在,其中一只手一路往上,直接握住她的乳房,重重地捏在手里。

“老婆,我很想你。”另一只手,如法炮制,握上另一边的乳房。

双手开始有节奏的揉捏,他太用力了,她只能撑在洗手台上,才能稳住身体。

他不再满足于亲吻她的脖颈,匆忙把她扳过来,去找她的嘴唇。他太心急了,心急到忽略了她毫无反应的身体和面无表情脸孔,他掀开她的裙摆,手摸到她光滑的大腿,上下不停抚摸。

“别碰我。”她终于说话了。

宋霁辉手上的动作停滞,他突然想到,上一次纪月拒绝自己的求欢,就是在游轮上,就是因为她那个前夫。

他放开她,往后退了步,裤子中间膨胀着,胸口也快速起伏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声音有些暗哑,“纪月,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你别碰我。”

终于,他再次被她的态度激怒了,火气取代了欲望,冲上胸口,“纪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极了,反倒笑了起来,“你不甘心,对不对,嫁给我委屈了,对不对,”他止不住地点头,手重重按在太阳穴上,他觉得神经跳得生疼,“你当我是什么?行,我不碰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你了。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互相折磨到死好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洗手间,过了会,房门重重地被摔上,重到她心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重到门窗都一起跟着颤抖了一下。

一道墙隔出两个房间,黑暗中,一个人站在窗前眺望着钱塘江,一个人坐在床前掩面哭泣。那道墙,变成了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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