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就着凉了?感觉现在的身体也太娇气了点。
栾云晔抓住林渐还放在额头上的手,塞进被子里,把林渐整个人用被子裹起来,不仅手和脚,连脖子也埋进去,裹成粽子的模样,嘱咐道:不许乱动。
林渐看看栾云晔,乖乖地点点头。
栾云晔包裹好林渐,方才亲自跟着张太医出了门去。
栾云晔出了门,白易潇连忙趁机凑到床边。
林渐看了一下四周,栾云晔和张太医出去了,高公公和几个宫人站的比较远,压低了声音道:白易潇,你算计我。
皇后娘娘,我冤枉啊。白易潇摊手道,这真不是我坑你,蘅芜殿的密道有一边的确是外界,但有一边是大表弟的寝宫
白易潇嘿嘿一笑:那天时间太紧,我忘记嘱咐你方向了。
林渐怀疑地看着白易潇,对他的解释不甚相信。
你总不至于怀疑,我是拿了大表弟的好处故意坑你走那条密道,为的就是骗你跑到他寝宫来吧?白易潇笑道,这又不是风月戏文,皇帝爱上敌国小美人,还故意设个局骗到手,哈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林渐:好像的确不太可能。
但是。林渐微微蹙眉,道,为什么栾云晔对我丝毫不怀疑,他连我身份都不查,就要和我成亲,这比他故意设计我更不可思议。
除非,他根本就对我的身份来历一清二楚。
他不怀疑你是因为你是我介绍入宫的,现在他心急就想着成亲,也许过两日就会查你的家室来历,你别胡思乱想了。白易潇道,你先稳住,我这几天为了筹办婚仪忙的要死,等我过两日空下来了,马上去给你假造户籍,就能万无一失
殿门轻轻响了一声,白易潇连忙站直退到一边。
林渐抬起头,只见栾云晔亲自端了一碗汤药回来。
高公公上前命送早餐进来的宫人将吃食都摆在床前小案上,然后也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栾云晔在床前坐下,将一勺汤药喂给林渐。
之前没人认识也就罢了,现在白易潇就在旁边看着,自己被栾云晔喂药的样子被他看去,以后他又多了可以取笑自己的谈资。
林渐抬起眸子看了看栾云晔,轻声道:陛下,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栾云晔不置可否,冷冷道:白易潇。
白易潇应声道:臣在。
栾云晔道:朕方才好像落了东西在太医局,你去看看。
白易潇应了声是,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林渐看白易潇出了门,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栾云晔,乖乖地低下头把药喝了,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去捧起装着早点的盘子,吃了一小口早上的点心。
栾云晔抬手将林渐脸侧的碎发轻轻拢到耳后,等他吃一口点心,又给他喂了一勺药。
林渐一边吃药一边想,着凉了就得喝两碗药了,这句话好像白易潇早就说过,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放在心上,也不至于今日得惨兮兮喝两碗药。
林渐在栾云晔的伺候下乖乖地把药喝了,倒是不觉得很难受,只是有些没力气。
栾云晔监督着林渐把药喝完,看着他吃了早餐,手背贴上林渐的额头,温声问道:觉得难受吗?
林渐摇摇头。
栾云晔盯着林渐看了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若是身子撑不住,将婚礼延后几日吧。
林渐抬起眸子,看着栾云晔道:陛下定的日子,不可随意更改。我撑得住,咳
礼仪繁琐,怕是会累坏了你。栾云晔考虑了一下,道,那就省去一些步骤,让你早些歇着。
谢陛下。
高业忠。栾云晔道,传旨给白易潇,将婚礼步骤省去一半,限一个时辰之内全部办妥。
林渐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遍白易潇,这么大一场婚礼,一个时辰之内砍掉一半步骤,还得全部办妥,能办好也真是个人才了。
.
太医局
白易潇情知栾云晔是为了顾及林渐故意支开的自己,哪里会有什么东西落在太医局,还是往太医局跑了一趟。
张太医正在忙着亲自抓药,见白易潇前来,放下手中的秤杆,笑道:侯爷百忙之中,有空来太医局走走?
随便看看。白易潇背着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柜子里的药材,一边看一边问道,皇后的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皇后今日虽然只是着凉。张太医道,但他现在的身子太弱,一点小病都能致命,老臣只是嘱咐了陛下几句。
不止这个吧?白易潇回头道,有什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你是不是还看出了别的什么?
既然侯爷问了,侯爷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老臣也不妨对侯爷直说。张太医答道,老臣在宫中行医这么多年,能感觉出来,皇后出身一定不是无名之族,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应当是一国的皇亲贵胄,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也装不出来的。
老臣只是劝陛下多多留意,最好查一查娘娘的身份。
你这想的也太多了。白易潇笑道,帝王之家,皇亲贵胄,陛下能不认识?
侯爷,皇后自然不能是商国之人。张太医道,根据老臣的判断,皇后应当是生在梁国,但有一点异族的血统。不过他体内这一半异族之血,既不像西羌也不像北狄,老臣倒是从未见过,有些离奇。
不愧是张太医,连异族血统也能诊出来?白易潇问道,那你如何觉得他生在帝王之家,或是皇亲贵胄?
侯爷,且不说皇后的底子,就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相处这些时日,看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就非经年累月的雕琢浸润不可,又不是人能刻意为之的。张太医蹙眉道,老臣敢肯定,若不是钟鸣鼎食之族,绝对养不出来这样的人。
皇后娘娘看起来虽不是险恶之人,陛下又宠爱有加,但若真与梁国的皇室有什么牵连,恐怕臣也不能隐瞒
白易潇道:这么说,你怀疑他是梁国的皇族?
陛下公私分明,不计与梁国皇族之仇,为天下百姓与梁国议和,是天下百姓之福。但是陛下与梁国皇族之仇,莫说是陛下自己,臣至今也不能忘怀。
张太医看着白易潇,叹了口气,道,侯爷是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候陛下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被梁国送过来时,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连骨头都断了不知多少处,看着都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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