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没觉得这个邀请有什么奇怪的,据他所知,沈兴波身边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而他们现在显然已经是朋友了,他想让他陪他回家看看也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就跟小朋友邀请同学回家一起做作业差不多性质。
沈兴波看了看导演,导演正在田边给两位苦苦挣扎的小朋友加油鼓劲,时不时激动地朝镜头里看一看,仿佛看见了这段镜头播出后的巨大反响。
沈兴波过来找他说他和林关涛先四处走走的时候,他瞅了他们两眼,还是大方地放他们走了,毕竟沈兴波和林关涛是众所周知的不大上综艺,地位又在那摆着,拦他们没意义,又不能说让他们多挖二十斤花生,是吧?
沈兴波:我家离这里大约三个山头那么远吧。
林关涛好奇地看向他:走过去要多久?
沈兴波:一个半小时吧。
林关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还好。
沈兴波:或者你想开车去吗?问剧组借辆车。
他以前觉得这段路不远,但是他自己走和带着别人走是两码事。
林关涛笑了笑:你不想别人知道你回来了吧,没事,我们走去就行了,这点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沈兴波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林关涛一卡壳,他怎么知道?当然是因为谢易当初传给他的那份沈兴波弱点大全
他看了一次后,虽然大多数都没机会用上,但还是记住了,他知道沈兴波与家那边关系并不好,想来也是不愿意大张旗鼓地回去的。但是他总不能直说我让谢易查过你他觉得这绝对会让他们刚建立起来没多久的友谊濒临破灭,没有什么友谊是能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
犹豫再三,他还是只能说道:我听说
然后他朝沈兴波看了过去,努力用眼神传达他没说完的话,长年累月的中央空调习惯,让他不愿意把这类让人觉得尴尬的话说得太过直白。
沈兴波果然get到了,而且他还帮林关涛补足了剩余的那部分,这应该也是他待人周到的一部分,只是被他不小心戳穿了而已。
山路弯曲但方向明确,除了在一条路上走到底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等一个小时过后,就进入了沈兴波的熟悉区域,他带着林关涛沿着一条更为弯曲更为窄小的山路走去,从背后生生地绕进了他家而没有经过村里的任何一户人家。
房子是那种木质结构的,屋顶上还有瓦片的房子,沈兴波想过要改建,被他爸拦住了,说除非他回来和他一块造房子不然就这样住着挺好,那沈兴波确实没能腾得出来起码两个月的空间。
沈父已经从田间回来了,现在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眯着眼睛想事情,连沈兴波回来了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直是个非常沉默的人,有自己的一套世界,常年与外界隔绝。
沈兴波走到他面前蹲下,拿手晃了两下:爸,是我。
沈父眯了眯眼他并不老花,这只是一种习惯认出了自己儿子:你回来干什么?
沈兴波已经习惯了他硬邦邦的语气:回来工作,我只是路过,这是林关涛,我一个朋友,我带他来见见你。
沈父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挺拔温柔地站了个人,他立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拘谨了起来,好像刚刚那个沉默冷硬的倔老头被收了回去,放出来的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面对着小孩带回来的同学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是正常的。
林关涛笑了下:叔叔好。
沈父呐呐地回了句:你好。
这句话是用普通话说的,但仍带了点之前的方言口音,林关涛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先向沈兴波学了本地的方言再来的他不应该犯这种过于明显的错误。
沈父已经没再椅子上坐着了,他终于想起了该怎么招待客人,挠着头往厨房间走去,准备给他们做顿晚餐,林关涛试图帮忙,被硬邦邦但不失温柔地拒绝了。
林关涛跟着沈兴波走进房内,虽然房子是由石板和木头建成的,但内部显然是沈兴波的手笔,进门的地方是一张木板床,沈父睡不惯太软的床,但这个木板床林关涛扫一眼就知道很贵,床正对面挂了个电视机,很大的曲屏,然后旁边很不搭地垂下来一条线,林关涛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拉一下,头顶的灯泡就会亮起来,电视机屏幕上边还歪歪扭扭地挂了本黄历,整个房间混搭得非常彻底,沈兴波平时回来住在再往里的一张床上,空调在他那张床头顶,因为沈父不喜欢用空调,儿子回来了就让他打然后把中间的布帘拉起来。
林关涛几乎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沈兴波住过的地方,然后他突然笑了一下,沈兴波没来由地有些紧张,然后他就听见林关涛笑着说:
这和你那个小别墅还挺像的,都是田园现代混搭风。
沈兴波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么得挣扎出来
谢谢遗世都n多个地雷,打开通知吓了我一跳_(:3」)_
第87章
林关涛参观完沈兴波的房间没多久,晚餐就上了桌。
沈兴波的父亲手艺不算顶好,但胜在食材新鲜,此时端着一盘青菜上来,其香气色泽也叫林关涛被勾出了食欲,以至差点忘记了伸出手去接过盘子。
沈父虽然看上去有些迟迟钝钝的,但是动作出人意料地敏捷,林关涛刚伸手他就把盘子方向一转,绕了一圈好使盘子离开林关涛所及范围,那姿态,活像老电影里的成龙大哥,一只筷子就能制服对手,做完这一切,他还能沉下脸来佯装生气地说:怎么能让客人端盘子呢?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沈兴波就从他侧面把盘子拿走放到桌上去了,然后完全无视了两人,去厨房里把剩下的那几碗菜一块拿了出来。
沈父:
他们在院子里的桌上吃晚饭,林关涛没费什么功夫就发现了沈父不是那种因为不擅长讲话而选择沉默的人,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生性如此,甚至可以说他享受沉默,所以林关涛明智地没去特意找话题,只讲了些必要的话。
沈父很重视林关涛这个客人,严格来说,不算上他的那些亲戚们,这是这些年来他头一次招待客人,更何况这个客人还是他儿子千里迢迢从北京带来的,他郑重的态度从他杀的那只鸡上就体现出来了。
吃完晚饭,林关涛和沈兴波倒是有心再留一会儿,但是第二天起床的镜头肯定要在民宿拍的,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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