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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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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弓说:喔,是查你的。

二宝犯起愁来,两条秀气的眉毛又在眉首结出了浅色的毛绒豆子。火头军看在眼里乐在嘴边从没遇到过这么招笑的小傻子,还真当自己是盘菜呢。

行了,不用紧张,是来查户口的。火头军说道。

查户口干嘛?一瞬间,二宝恍然又明白了什么,凑到他跟前说,我懂了,就是查你的,你闯了一路的祸终于被人告了!

火头军却浑不在意,说道:也有可能。

二宝更愁了,仰天苦叹糟糕糟糕,火头军是外来户,没在衙门登记,查到他的时候可该怎么说?

火头军笑着说:那得看你了,你要是想把我卖出去就直接坦白,要是不想卖呢,就先把我藏起来。不过我有言在先,这要是被衙门抓去了,核实了我的身份,扣下来的可就是一个逃兵的罪名,到时候你恩人的死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火头军没心肝,又拿这套来要挟二宝。二宝只敢在嘴上嘟哝埋怨几句,祸到临头还是得乖乖投降。

火头军倒也不觉得亏欠,他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小二宝固然重情重义,他却不能把自己的生死押在情义上。上一次这样做,他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看穿了,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关系是利益关系,能用威胁解决的事情还费事拉拔去搞情感投资干嘛。

不多会儿,巡逻兵就查到了全人杂货铺门外,藏弓被二宝推到了冰窖里,松松裹着一床棉被,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如他所料,是来查户口的。

一国之主被人堵上门割了耳朵,得查,还不能明着查,毕竟是丑闻。查户口算是比较保守也比较有效的追凶方式,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办不来户口,也没人敢包庇,各地衙门联动,一查一个准。

恒文帝歹毒归歹毒,脑筋却不笨。

刚巧的是,藏弓也在等这个机会。

巡逻兵迈进屋里,一句寒暄都没有,直奔正题。二宝把自己的各项证件都摆出来,还给他们倒了水,但他们没喝。

其中有人问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二宝说:没有。前几天我小舅来玩的,今早也回老家去了。军爷,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突然要查户口?咱本地衙门的人怎么不来?

对方冷冰冰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藏弓心里有数了。各地衙门联动是联动了,但为了杜绝徇私行为,联动采取了交叉式,甲军查乙地,乙军查丙地。

好半晌之后,冰窖门开了,藏弓从里面出来,问二宝:人都走了?

二宝说:走了,整条街上能喘气的都查完了,看他们的架势,要是牲畜会说话,没有户口也要被抓走的。

藏弓说:过几日还会来,警醒点儿。

二宝撇撇嘴,暗忖火头军惯会危言耸听。

藏弓叫二宝留在铺子里,自己拿上弯弓出了门去,选了一个高坡作据点,立在坡顶观察那列军队。

离得有点远,但还是看得清楚,士兵们穿的不是地方官服而是白铠,手里拿的不是刀剑而是长矛。

藏弓嘴角微扬,断定这群人的腰间还别着火油枪和霹雳弹,因为他们不是衙门府兵,而是中央军。

中央七军里头,穿白铠的恰好是第五军,但藏弓不确定现在的第五军是不是由承铭统率,也不确定今日带队来查的是谁,所以还不能贸然去联络。

他下了高坡,循着那列军队的方向前进,谨慎避过人多地段,绕到了集合点附近。

只见不远处的衙门口,一辆六轮战车发动起来了,蒸汽滚滚,遮掩了车里坐着的人。

藏弓换了个角度观察,却只能瞥见对方军盔上的红缨以及肩甲上的军章,可以判断出是个参军或副将。

承铭是一军主帅,这人不是他,不能联络。于是藏弓准备离开,却听见衙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今日昆仑地界都已查完了,虽没什么收获,倒也查出了两个潜逃多年的偷盗惯犯来。几日之后再查一次,这期间须得做好往来人员的登记,村镇住户家里不许留宿外人,客栈安排查夜。

藏弓顿住,隐蔽在角落里,瞧了那人好一会儿。

白铠,银盔,面容清秀仿若书生,手拿一把重刀,不是承铭又是谁。

一时血液沸滚,藏弓险些就这么走出来。再一想,不行,承铭带来的这些人各自有几分忠心都不可说,身边的那个参军或副将又是不是恒文帝安插过来的眼线更不可说。

藏弓原路折返,拉开了些距离,在承铭即将上车的时候取弓扣弦,将一枚石子弹了出去。

承铭听到声响瞬间警惕起来,转至车后查看。只见玄铁打造的战车侧翼上赫然是一道凹陷的擦痕,看力道得是一个成年人用力斧凿才能造成的,但造成这凹痕的却是一枚普通的石子。

石子虽硬却脆,跟玄铁相撞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出手之人须得速度奇快,力道奇大,才能叫这石子不碎。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谁的指力腕力能达到这种水平,除非是用弓。

承铭大人,末将这就派人搜查!

不用!承铭抬手止住他,从地上拾起了那枚石子,是车轮碾着石子崩起来的,小事一桩,不可耽搁回城复命。

可是大人,这凹痕看起来

你说了算?

末将不敢!

承铭上了车,令驾车士兵立即发车回城,一眼都没回头看过。但他紧紧攥着那枚石子,手心里的热度都快把石子融化了。

此时二宝已经把牌匾挂起来了,就挂在全人杂货铺的正下方,当做副匾。

有人过来问他器官库是什么意思,他就挨个解释,说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跟全人杂货铺签订契约,无常捐赠自己身上的某样组织或器官,留给有需要的人用。

大家都笑二宝做生意做傻了,谁会这么无私奉献,谁身上也不多一个零部件啊。

二宝就解释说这叫等价交换,现在只是签约,捐赠日期可以自选。像血液、骨髓这种能够恢复的可以随时捐赠,重要器官就等意外身亡之后捐赠。相应的,如果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将来有需要,也可凭契约来免费换取别人捐赠的同等价值的组织或器官。

二宝说得像官话,大家不明白,他就拿火头军的肾举了个例子。说人有两个肾,捐出一个不要紧,却可以救活那些两肾都不能用了的人。于是又有人笑二宝胆儿肥,想坑自己小舅的肾,当心舅妈饶不了他。

一人说:其实这方案听起来不错啊,那我签约捐赠自己的心肝儿行不行?

二宝说:当然行了,要签吗?

对方说:签,现在签现在就换行不行?

二宝糊涂了,现在换是什么意思?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我媳妇就是我的心肝儿,我想换个别人的心肝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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