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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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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铭说:自然是假意,臣从此事中得到的全部好处都充作军需了,未往自己兜里揣过半个铜子儿。现在臣已掌握了鳞甲王隐矿的全部实情,也拿到了那三座私矿的坐标,所以特来向圣主禀报。

穆恒文说:既然是一心奉公,那又为什么解掉头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承铭说:臣知道。不管怎么样,臣都同他签了协议,白纸黑字不容抵赖,臣也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自行请罪,听凭圣主降罚。

穆恒文从书案后起身,在承铭身后踱了几步,说道:兹事重大,你擅自做主的确该罚,虽然认错态度良好,本王却不知你是不是打了别的主意,是不是觉得纸终归包不住火才来自首,不能轻饶。

承铭伏得更低了些,闭上眼道:是,臣有罪,甘愿上交兵符,从今往后解甲归田。

本以为依着圣主的脾性,这番应该说从轻发落,没想到是重罚。但承铭却有些释然,打从心底生出轻松之感。

他这些日子心理压力太大了。上位的兄弟俩之间互相置气,却把他夹在中间。

圣主知道他暗中和自己的哥哥来往,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圣主的哥哥又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知道了他和自己来往的事,干脆也顺坡下驴继续胡作非为。

可怜他一个臣下兼属下,两头都不想得罪,却两头都要得罪。

然而穆恒文说:兵符暂时放你那儿吧,先罚一年俸禄,再替本王做几件事。

承铭一愣,随即叩首:多谢圣主陛下。

穆恒文说:在郞驭大婚之前能办好再回来谢,办不好还是要接着罚。本王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去放消息,就说几月之前宫里的确来了刺客,本王的耳朵被人割走了,但本王不打算追究。

承铭问道:这是为何?

穆恒文说:中秋宫宴在即,有人想借机搞事情,给个机会。

承铭微微诧异,这才了悟,圣主未必对鳞甲王意图谋反之事毫无察觉。思及水栖族派使臣来访之前,圣主也差遣过官吏往水栖族送了犒赏,看来是有意勾搭。

第二件事要辛苦一点了,穆恒文说,第四批赈灾款已经拨下去了,由你亲自押送到西北。再替本王看顾好钦差,保证他的安全,必要时敲敲警钟,务必把西北的粮仓肃清,一只鼠崽也别落下。

这第三件事么,也是本王最愁的一件穆恒文伸手去把承铭扶起来,笑盈盈地说,你不是想为本王分忧么,本王观察了,水栖族的小公主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次次来了都先问你。你年龄不小了,早该成家,跟公主结亲也不会辱没你的身份,怎么样?

承铭忽然红了脸,磕巴着说:臣万万不敢觊觎圣主的女人!

穆恒文失笑,她哪里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又不是在怪你,舌头捋直了说话。现在只是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是没那意思,本王自不会强按你的头去拜堂。你要是有那意思就最好不过了,西北之地离水栖族近,要是能结成一家,本王还想从他们那边修条运河来,等再到旱季,西北应当就不用愁水了。

承铭无言以对。

你们兄弟俩不愧是兄弟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坑左膀,一个卖右臂。

圣主,水栖王的意思可是要把小公主嫁给您的,臣身份卑微,配不上小公主。

他心疼女儿,自然想让女儿贵为国母,但本王选妃考量诸多,也不是只他一个水栖族的关系要调和。所以,国母这个位子本王暂时还想放一放。

承铭像个柱子似地立在旁边,脸红红的不接话。说实在的,水栖族小公主美是美,却并不符合他的喜好。他喜欢那种风骚不是,是有风韵的,小公主却是清纯灵动型的。

穆恒文见他不表态,也不好再多催,想起别的什么人,就迟疑着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承铭一怔,谁?

穆恒文睨过去,你说呢。

承铭:

来之前藏弓就对承铭说过,拿到了耳朵却没带人杀上昆仑,说明穆恒文知道他在昆仑,但因为心虚、惭愧、不占理以及其他十五种可以用来形容阴沟老鼠做派的理由,使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承铭便也不觉得意外了,答道:别的还行,就是身体不太好。吐过几次血,也昏迷过几次,险险死里逃生。最近心情也差得很,时常兀自苦叹,指尖捏着一撮空气默默发呆。后来臣仔细留意,才发现捏的不是空气,是从枕头上捡来的一两根发丝,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过得这么苦穆恒文不由蹙起了眉,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只觉得心头一个地方被人用针连环十八戳了似的。

让你说这些了?屏风外,不经传召就走进来一个人。穆恒文没有叫御林军,因为他已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你穆恒文忽然丧失了语言能力,呆呆看着扮成随行兵的人。对方还是那么长身玉立,器宇轩昂,一身贵气根本不是随行兵的轻铠能掩盖得住的。

藏弓却受不了这种眼神,直奔主题道:怎么不摘了承铭的军衔,趁机夺他的兵权?

穆恒文回神,瞬间矮了几分,像个犯了错接受家长教训的小孩,嗫嚅道:王兄教导过,要公私分明。

藏弓轻嗤:不是因为知道了我在试探你?

穆恒文急忙解释:我没想那么多!

藏弓说:没想就没想,急什么?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关于鳞甲王和百肢王,以及和极目族结亲的事。先叫外头的宫人走远些。

黄昏了,秋蝉的嘶鸣一刻比一刻弱,御花园里的鱼池却火红火红地烧着,不因夜幕即将降临而哀戚但那是因为天上的晚霞太靡丽。

谈完两王合力谋反的事,穆恒文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鳞甲王对他一直不够恭顺,他也猜到那老匹夫早晚会出来搞事情,却没想到对方有帮手,帮手还是那个谦逊有礼的百肢王。

藏弓说道:此事提前告知你了,你打算怎么做?派人去敲打敲打,将他们的计划扼杀在襁褓里?

穆恒文说:不,让他们继续。王位坐久了,看着头顶还有一个高位,难免想再往上爬一爬。等爬上来了,说不定还想往天上爬一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两族的官家,连同两王在内都是元老级人物,也该补些新鲜血液了。

藏弓闻言下意识打量他,你变化不小。

穆恒文难得露出腼腆的赧色,说道:世态看得多了,再不成熟起来身后也没人能撑我一把了。

藏弓微有些动容,却听他接着道:只不过,这样纵容他们胡闹,百肢王弄出的士兵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上位者贪婪,于他们何辜。

藏弓本不想提这个,但还是提了:我派了人去百肢族,一旦查到炼药坊的位置就可用假药替换真药。

穆恒文欣喜,如此甚好,但炼药坊重地必定十分隐秘难探,派去的人可靠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藏弓的回答,穆恒文不解,便听承铭小声道:圣主,派去的人是小老板。

什么,这穆恒文一句羊入虎口硬是没说出来,因为他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撕毁了两本奏折,而承铭还在给他投递第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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