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
悄悄慌忙摇手,他的手那么大劲儿,这一茶杯,不是要将她的头打碎了吗?
谁知崇奚墨只是又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眸光盯着悄悄。
“真想不到,你会来太医院?”
“是皇上的口谕,我这算奉旨做大夫吧?”悄悄觉得这个理由很合适,奉旨做大夫,估计她是皇宫一人了,听起来真有点可笑。
“大夫?”
崇奚墨眸光一凛,他不相信皇上会草率地做出这个让人费解的决定,将一个做饭的厨子送到太医院来做太医,如此荒谬的口谕,可谓让人咋舌,可皇上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如果李春香真的不会治病,如何能送来太医院?
难道她除了会做饭,识别那些特别的香料,还会治病?
崇奚墨的眼眸突然一眯,竟然伸出了手腕,递给了悄悄。
“你来看看,我生了什么病?”
“你,你要看病?怎么不去找御医,我不会……”
悄悄心下有些紧张,她只是个半吊子的大夫,怎么能真的给人看病,给七皇子开了方子,也是那病她刚巧会看啊。
这家伙这样伸出手腕来,是想嘲笑她吗?悄悄懊恼地扬了一下下巴,如果这家伙这么晚来这里,是为了这个目的,她可有些不高兴了。
“我救了你一命,你不觉得该有所回报呢?两个选择……要么给我诊脉,查出我生的是什么病?要么……”
崇奚墨的眸光落在了悄悄的脸上,慢慢地下移着,虽然他的眼中没有什么轻浮之意,可这么移动目光,实在让悄悄有些不舒服。
“我说了,不会诊脉,就是不会,你不信,我就给你看看,若是胡说了什么,你可别不高兴。”
说完,悄悄出了手,直接搭在了崇奚墨的脉搏上,这家伙大不了就是多了点血,伤口感染了,能有什么大病?
你到底是谁
若说真给人看病,不能胡说,她明知道崇奚墨的状况,想说出一点眉目来,好像也不难。
悄悄对摸脉这种技能不太擅长,舅父教她的时候,虽然说了很多脉象,可她都听得一知半解,后来舅父还给了她一本他亲自书写的医书,里面都是脉象的说明,因为她当时沉迷香料,只是大体看了一遍,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悄悄的舅父曾经说过,脉象包括频度、节律、充盈度、通畅、动势的和缓、波动的幅度等,脉象的形成,与脏腑气血关系密切,只要身体发生了与脏腑气血相关的病症,都能诊断出来。
别小看了这几根手指的感觉……
待悄悄的手指搭在崇奚墨的手腕上,崇奚墨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手型和姿势……她好像不是一个门外汉。
“你会诊脉?”
“我学人的姿势很快的,看几眼也就会了。”
悄悄的嘴角一撇,笑了一下,手指肚触碰到崇奚墨的肌肤时,一股热量直袭而来,让她的心猛然一颤,他好像在发烧。
原本悄悄只想简单摸摸,可这手指的感觉……
渐渐的,她皱起了眉头,手指又换了一个位置,眸光的疑惑越来越浓了,怎么这脉象这么奇怪?好像舅父曾经说过……
崇奚墨突然脸色一沉,一把将悄悄的手打开了。
“行了,别摸了。”
他微微地喘息着,似乎怕什么被悄悄发现了一般,有些紧张。
“不对,你再让我摸摸。”
悄悄再次抓住了崇奚墨的手腕,可还不等她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崇奚墨便将手腕又大力地抽了回去。
“我说了,别摸了!”
这次他的声音很大,眸光凶锐,几乎是吼出来的,人也因为生气站了起来。
悄悄的手一抖,不敢再伸出来了。
“你还敢说你不会看病?你说,你到底是谁?”
崇奚墨一把抓住了悄悄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身前,眸光直射在了她的脸上,她是谁?到底是谁?懂香,懂膳食,还会医术,她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她的聪颖绝非一般女子能具备的,她肯吃苦,不辞辛苦,这些行为和其他那些宫女截然不同,似乎那些人更愿意讨好娘娘,接近皇上或者大臣,可她呢?她只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无疑,在这个女人的心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悄悄惊恐于崇奚墨的怀疑,她用力地抽着手臂,懊悔刚才诊脉的时候太专注了,竟然被崇奚墨发现了倪端。
可他刚才的脉象……让她实在担心,崇奚墨不是仅仅受一点点伤那么简单,他的身体有十分严重的疾病,可能会危及了他的生命。
就在悄悄感到窘迫的时候,崇奚墨接下来问出的一句话,让悄悄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来自青州!”
“青,青州?”
悄悄张大了嘴巴,重复着这个地名,几乎忘记了挣扎,为什么他会提及这个地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呆呆的,悄悄的眼睛都不会转动了,直勾勾地看着崇奚墨,他怎么这么肯定她来自青州,难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悄悄费力地喘息着,他能这么确切说出青州两个字来,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她就算否认,也是徒劳的。
心中猛然一沉,悄悄感觉这次的计划要落空了,假如他知道她是楚四小姐,会看在曾经订过婚的情分上,放了她吗?
不会,一定不会,他是一个那么刚正不阿的男人,会秉公执法将她送到刀斧手的铡刀之下,可她还不想死……
“你的名字也不叫李春香。”崇奚墨的眉头聚成了一个“川”字,接着又说了这句话。
完了完了,连她顶替了别人的名字都知道,她这次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的?”
悄悄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感觉死亡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衣服……”崇奚墨说了简单的两个字。
“衣服?”
什么衣服?悄悄有点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