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当真关心爱护,也时常觉得无从下手。
皇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安慰皇帝道:“后日设了宫宴,江夫人自然也是要带着四娘子一道进来的,我问问四娘子便是。”
秦王撇着嘴道:“我看那江家的小三就讨人厌得很,他家四娘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皇后不置可否,只是泰然道,“她是江相唯一的女儿,你哥哥又重视她,你不许胡闹捉弄她。我知道外头如今有些谣言,倘或有人胆敢以此攻讦于她,你定要报上来,我回头定会一一责问。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后头捣鬼。”
秦王“哇哦”了一声,心说据身边的嬷嬷们说,母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闺阁女英雄,杀伐果断得很,如今当了皇后,颇以端庄柔婉出名,平日待命妇们很是宽和,他还是头一回听见她这样生气。
秦王乖乖应下了,打定主意要仔细瞧一瞧那江家的小四,传闻中的狐媚子和哥哥口中的乖妹妹,那可是两个极端,这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如此。
待得宫宴当日,江相同两个儿子先行,他们俱是朝廷命官,是要坐到前头吃饭的;江夫人则带着江苒同蒋蓠共乘马车,晚一些出发。
江苒这些时日,对外头的风风雨雨已经内心有数了,才出了莳花楼,便见蒋蓠带着婢女施施然行来,她挑了挑眉,主动打了招呼,“表姐来了。”
蒋蓠见状微微笑着还礼道:“妹妹。咱们一会儿便进宫去了,我听说这些时日妹妹不曾学规矩,恐在贵人跟前失仪,一会儿妹妹便跟在我同姨母后头,也好学一些规矩,可好?”
“毕竟,”她目光落在江苒面上,似乎是有些讽刺,“外头关于妹妹的话,可不太好听呢,虽说都是些闲言碎语,妹妹若太不上心,也难免授人把柄,咱们都是相府出去的女郎,若是丢脸,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江苒轻轻地笑了起来。
“谣言止于智者,”她面露嘲讽之意,而她容色极盛,如今轻施粉黛,俨然有倾国颜色,逼视之下,反叫蒋蓠后退了半步,“看来,那些谣言,表姐也都听见了,表姐以为,是我会在意,还是阿爹阿娘阿兄们会在意?”
蒋蓠在她的逼视之下颇觉不自在,她撇开头,强作镇定地道:“倒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谁知道呢?”
江苒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对方额头渗出冷汗,她才悠悠然笑了一声。这会儿江夫人遣人来叫,说是已经备好马车,要往宫城去了,两名小娘子方才结束了口角,一并去了。
江夫人知道这宫宴来得突然,如今换季,江苒带来的衣裳不多,她唯恐委屈了女儿,好在京城高门大多在府上备着针线上人,为家中娘子郎君们量体裁衣的,是以她便叫裁缝们日日夜夜地赶工,才为江苒缝制了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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