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宪说到这儿语音一顿,似是大惑不解地问:“在学习什么?”
贾放只得把他对山匪们的学习改造计划都说了一遍,什么考试与积分激励,思想品德教育读本之类全都说了。
水宪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似乎他料得到贾放能想出这样的想法。
“但是那两千平南大营的官兵,因为没有苦役年限的约束,普遍动机没有改造对象们那样充分。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或者是混日子的想法。再加上现在不是在大营中练兵,而是屯田,无法直接用军纪约束他们,再加上相互攀比,时不时便有人溜出去找流莺取乐。”
“所以你是说,山匪……改造对象们因为心有旁骛,所以无暇顾及流莺,反而这些官兵们闲得没有事做……”
贾放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赶紧伸手向水宪拱了拱,道:“我有些想法了。”
水宪却一伸手,制止了贾放行礼的举动:“你先别着急。关于流莺,你要禁绝是没办法完全禁掉的,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用在这上头也行;如果手段太狠了,还会有人说你与小民争利,无端端与这些弱女子们过不去。”
“但你若害怕这附近的流莺越来越多,甚至加剧拍花子一类的犯罪,你应当考虑的是,让这些流莺无钱可赚。换句话说,让她们付出比原先预想更要高的本钱。”
“这样一来,至少你可以及时阻止流莺继续向你这附近不断流动,也能停止让流莺收养小女孩儿。”
水宪说的贾放全听懂了,他突然对水宪充满了佩服。这就是商业原理的活学活用啊,怎么这些他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另外,你这设想的屯田,究竟是一时三刻的,还是长期的?”
贾放答:“自然是长期的。”
这两千兵留在桃源武元双子城之间,就是为了震慑山匪而存在的。将来新垦出的田亩收获之后,就可以长期养活这五千人口,甚至支持养活他们的家眷。
一想到“家眷”二字,贾放又似乎明白了:“你说的莫不是……”
水宪嘴角含笑,微微点头,知道贾放明白了。只是他这副做派始终有些疏离,似乎正远远地坐着,坐看贾放自己将一切想通。
贾放脑海中飞快地转着:水宪提出的,其实正是此前他给胜利新村驻扎的两千官兵所许下的空头支票。
他许过让这些人成家立业,娶上媳妇。按照这个时空的道德标准,有家有室的人对于流莺的需求是极其低微的。
目前当务之急是先在胜利新村附近兴建家属村,让官兵们也能看到一点希望。这样他早先许下的空头支票就将不再是空头支票,而成了吊在驴子跟前的胡萝卜——官兵们积极性不高,懒于读书进步?没问题,当看见他们的家属新村兴建起来,这根胡萝卜就相当于吊在了他们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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