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失笑,弯腰将他牵回房间上药。
起初一切顺利,虞泽赤着上身,乖乖的。
然而当楚留香把手放到虞泽腰带上的时候,他的手被抓住了。
抬头。
虞泽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这儿,我自己来。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楚留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松了手。
行吧,我先给你背上的伤口上药。
虞泽左腿蹬地,屁股在凳子上一转,立刻把背对着楚留香。
嘶轻点轻点轻点
江芙这做的什么药啊,怎么比直接倒酒上去还疼?
之前我给你用这药的时候你不是一脸小意思爷可以的样子吗?
门外江芙一顿,表情顿时一言难尽,只觉得那娇弱的模样看的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没出息!
她暗骂一句,觉得虞泽已经连自己的基础设定都不要了,玄水楼养着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降低自己的逼格。
她飞速的溜进来把新熬好的药放好,又飞一般的溜出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楚留香,天下那么多人,怎么人人都要冒充你?
虞泽右手撑着额头,揶揄的看着眼前之人。
许是因为我名气尚可,又不常露面,好伪装吧。
不,我看你啊是太好欺负了。
虞泽曲指轻轻弹了他一下脑门。
西方魔教的玉罗刹怎么没人冒充?我师父怎么没人冒充?
江湖里一帮喜欢捏软柿子的人,也许他们不但要冒充你,还要杀你。
说罢他顿了顿,仍旧嬉笑着,但是眼神却极其认真。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楚留香虽然并不是个狠厉之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个软柿子,相反他是把尖锥,平日里不伤人,但是谁妄图想要碰他,一定会被刺的头破血流。
比如石观音,比如无花。
虞泽不是不知道这些,但是却固执的认为楚留香太好欺负了,对人不够狠。
于是他竖起浑身尖刺,誓要成为柿子皮外最坚硬的那一层外壳。
那柿子即便要烂,也只能是自然腐烂,要动,也只能是劈开那层壳后。
楚留香笑了。
虞泽这话说的相当大,这世上高手这么多,总有他打不过的,若是常人看来这话说的十分张狂且荒谬。
但是楚留香却十分高兴,比这一辈子所有的好事加起来都要高兴,内心像是嘭嘭嘭瞬间开满了花。
他也不是猜不到虞泽想用的手段。
但是不论他用什么手段,当听到有人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就只剩下欢悦和甜蜜了。
于是楚留香上前半环住他,抵着虞泽额头低低笑着。
也不说话,只是低低笑着。
笑的虞泽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傻笑什么啊?虞泽嘟囔道,摆了摆手,你出去,我要上药了。
你没问题?
没问题,不过是大腿上被砍了几刀,又不是伤在屁股上。
楚留香内心是很想给他上药的,可是架不住虞泽严防死守一脸谨慎,只能摸摸鼻子,带着换下的纱布,出了门。
门外,江芙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拔草玩。
江姑娘可是在等我?
江芙自从得了苍梧的尸体后,便一直在屋内研究尸体上的涤尘,除了出来送药,几乎见不到她的人影,此时突然出现在门口,摆明了是在等楚留香。
但是谁料江芙纠结了半晌,竟然出声否认了。
我没有。
她一扭头,手下用力揪断了一株草。
那是解药有进展了?
有啊,从苍梧的头发上发现了一片黏腻之处,应当是给她涂药的时候不小心粘上的。
有了这个,想必解药很快就能研究出来了吧?
那当然。
江芙相当傲娇的一挑眉毛,顿了顿,看向楚留香欲言又止。
姑娘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江芙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然后突然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往腰间一摸便摸出六七包散剂,然后往袖子里一掏便掏出三四个瓷瓶。
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在楚留香面前一字排开。
双手环胸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楚留香,你听好了。
我本名江芙,师承元乐子,十六岁的时候自觉外科技术已经对的起他老人家的教诲,兼之对那些剖腹刮骨之事的确没什么兴趣,于是便转而修习了毒术,之后去了苗疆,又精研了蛊毒。
她拿手在那散剂上一指。
这包东西,叫摇红,服下之后,三步之内七窍流血,七步之后动脉破裂,血染衣襟之下如新婚红烛。
这一包,叫枕黄粱,服完之后便有昏昏睡意,睡下之后便噩梦连连,不过你睡了就别想醒了。
江芙花了小一刻钟来介绍她那些毒药。
最后眼睛微弯,拿起了最左边那个看起来相当陈旧的瓷瓶,眼中显出看好戏的神情来。
这个我没取名字,是我十六的时候做出来的第一包东西,说来效果并不吓人,只是能让男子不举罢了。
若说之前那些东西楚留香听的是面色僵硬但好歹能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此话一出,那当真是脸色一白,险些拿不住手中的扇子。
此物可有解药?
没有解药,一劳永逸。
江芙笑的极其灿烂。
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双手一抄将地上的东西搂到怀里,却独独漏下了那个能让人不举的。
好啦,我先回去了,这东西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江芙长得娇小,笑起来的时候极其可爱,她就这么带着可爱的笑容,抱着一堆可以致死的东西一蹦一跳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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