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齐妈妈强势十足地推开齐爸爸,冷着一张几乎能掉出冰碴子的脸逼近小夏,扔了一条干毛巾示意她先擦干头发,然后才淡淡地说,“对,你妈妈我就是要清清楚楚地质问你,给你时间平息两秒钟,说吧。”
之后这乖戾而又漫长的停顿,在小夏脑海里几乎耗去了一百年的光阴。
她所能记得的就是她盯着妈妈一丝不苟的眼神,艰难地清了清发疼的喉咙,然后带着她瘦瘦的身体里所能迸发出来的全部勇气,带着一种浓厚的哭腔,坚定地告诉父母:“爸,妈,我要离开家去加拿大,去繁华的多伦多,去追逐我真正想要的一切。我理解你们一生梦想挫败的苦衷,也因此顺从你们的心意,游了整整十年的泳,但是今天,我想要松手了,对不起。”
说完,齐小夏也被自己这出于本能的一句话惊得死死捂住了嘴巴,随后恐慌的眼泪就汹涌地纷沓而来,一时间再次狼狈到了极点。
她想过自己要争气,要以淡漠和疏远惩罚许和风的不告而别,甚至想过自己应该以如何方式度过往后没有许和风的时光……她独独没有想到,原来在心底最深的潜意识里,她骗不了自己,她仍然没有松手,仍然想要撂下尊严和原则,奋不顾身地去有他生活的国度,和他住在同一座城市。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执念,一旦开始,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从前年少,小夏也曾陪着当时还是盲人身份的和风,度过那么多阳光明媚的孤单午后。在他独自用手指专心地阅读成堆晦涩的盲文名著的时候,她倚着少年的肩骨,囫囵吞枣地读过那本传世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当时她只是懒洋洋地戳了戳和风的手臂,幼稚地感叹:“唉,和风你说说,盖茨比先生为了一段感情多傻啊,太犟了,性格真的太犟了!”
如今回忆起来,小夏终于用这样一段刻骨的悲伤懂得,谁不是这样呢,只要深陷一个人的世界里,谁都是一样的。
说到底,许和风他是何其不完美的男孩啊,徒有温柔气质和一张英俊皮囊,却没有办法让人真正接近他,没有办法亲吻,没有办法坦诚过往……处处是雷区,处处都不近人情,但天晓得为什么她偏偏就是甩不掉,也放不下。
而随着话音轻飘飘地落下,齐妈妈一个踉跄差点往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