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阙话音一落,十来个青衣家奴就从她身后鱼贯而入,低着头为在场修士一一引路。
等到春华宫和紫霄派众人都被带着离开,玉无阙才面色一沉,走到广场边一盏岩灯下站定,冷声道:玉荣。
她旁边一直跟着、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连忙跪下。
我跟你说过,大小门派间不少都各有龃龉,即便是散修也不可掉以轻心,你倒好,紫霄派和春华宫的关系如此僵硬,你还安排他们在同一天到接天台?
玉荣哭丧着脸,连忙磕头,颤声道:家主息怒,都是底下的人做事不尽心,我分明叮嘱过他们
玉无阙揉揉眉心,低声道:好好记得,无论是住处,还是大典当日的酒筵,务必把他们两派岔开,不可混在一处,离得越远越好。
玉荣脸上一滞。
玉无阙见他神色,心知八成出了问题,压抑怒气问道:怎么了?
玉荣哭丧着脸道:此事还真忘了安排刚才带他们前去的好像是青玉居和红音馆
玉无阙一愣,道:红音馆和青玉居不就只隔着一堵墙?她终于反应过来,若非此处外人太多,玉无阙简直想一脚踹过去,什么都忘,我的话你都当做了耳边风?
玉荣连连叩头:家主息怒、家主息怒!
玉无阙怒道:倘若他们闹将起来,毁了姐姐的合籍大典,我便将你剁了扔进寒潭!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去赶紧换掉!
辜雪存一路都觉得非常尴尬。
左边是春华宫女修们时不时就飞过来的眼刀,右边是路决凌凉飕飕的眼神。
他夹在中间浑身难受,只能盼望领路的家奴赶紧带着他们分开,偏偏他们的路还一直在同一条上。
辜雪存冰火两重天了一路,终于看着两个玉家的家奴停下了脚步。
谁知他俩一人指着一个门前挂着青玉居字样牌匾的院子道:此处便是紫霄派各位仙长们的落榻之处。
另一个指着一个门前挂着红音馆字样牌匾的院子道:此处便是春华宫诸位仙子的落榻之处。
辜雪存看了看两个院子中间隔着的那堵薄薄的墙:
他转头看着那两个家奴,艰难道:这个我觉得吧,春华宫毕竟都是姑娘,和我们一群男人住的这样近,是不是不大妥当?
那家奴道:每个院子都有隔音与防止窥伺的禁制,仙长大可放心。
辜雪存:
辜雪存: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人要窥伺了
那家奴为难道:可其他院落此刻,定然已经都安排好了,实在腾不出空来
旁边十七一声冷笑道:小家伙,听没听说过什么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紫霄派若是真的光明磊落,你又心虚个什么?
小家伙辜雪存脸疼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瓜田李下的能少一点麻烦是一点。
十七道:我们女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辜雪存脑袋疼: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
十七柳眉一挑:你才多大年岁,也敢教训我?
辜雪存:
十七冷哼道:你们紫霄派弟子的威风真是越来越大了,小小年纪乳臭未干的,也敢管到我春华宫头上了。
路决凌淡淡道:他是我徒儿。
春华宫众女修俱是一怔。
十七从刚才就觉得这少年眉眼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此刻终于想起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这少年眉眼虽然并未完全长开,但那双桃花眼,那副说话时不经意就会挑起嘴角的惫懒神态,分明和辜雪存如出一辙。
她心中一个想法渐渐浮上心田,霎时感觉热血往头上一窜,怒火翻涌。
路决凌,我原本当你虽然狼心狗肺,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不想你竟然是如此龌龊可鄙之人!
路决凌饶有兴味的眉头一挑:哦?
这事态发展的太过神速而且走向神奇,辜雪存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道:不是你
正此刻,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从他们刚才走来的那条路上气喘吁吁的赶到,喊道:诸位稍等!
两名家仆一愣:荣管事?
玉荣看见他们还没入住,心下大安,忙道:诸位稍等,这两个院子临的实在太近,有些逼仄,不如我给春华宫众位仙子换个住处?保证比此处更为宽敞舒适。
十七正是驴脾气上头的时候,哪里肯搭理他,只道:我们不换!
玉荣一愣,道:为何
十七道:你家两个家奴说了,其他住处早就安排满了,怎么现下又有了?难道刚才都是在诓我们?
玉荣:
玉荣:虽然还有别的,他们俩却无权安排,玉家自然不会诓骗各位。
十七道:那我们也不换,我觉得这里挺好,我们就住这了。
玉荣:
玉荣:若不然,紫霄派诸位仙长随我来?
辜雪存心中一松,简直想马上答应,谁知旁边路决凌却道:不必了。
玉荣这次是真的头疼了,道:不然真人您再
路决凌道:此处甚好。
十七远远道:不错,此处甚好,没什么好换的。路决凌,你要是不躲,我还当你是个男人,你要是跑了,你便是个懦夫!
路决凌侧目看她,淡淡道:我为何要跑。
玉荣一个头两个大,想再劝劝他们,却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在这些身份贵重的客人拒绝后,继续求他们挪地方。
于是扯了半天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辜雪存跟着踏入青玉居,心道算了算了,反正有隔音禁制在,只要不出门,总不至于再吵起来。
青玉居内正厅是书房客厅,东西两间厢房才能住人,拙守真人道:既如此,我与臣儿便落榻在西厢房吧,天色已晚,师弟你和师侄也早些休息。
路决凌嗯了一声。
辜雪存累了一天,简直想倒头就睡,跟着路决凌进入东厢房,就像根棒槌一样直挺挺的往床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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