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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转身背锅[快穿]——七寸汤包(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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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脉脉的灯火,他回头看了楚怀瑾一眼。

先帝说这孩子生来就是一副好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自有三分从容笑意,也不知何时起,冷沉着成了一盏枯灯。

他遥遥记得楚怀瑾年少时,他曾背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走过正天殿的长阶,告诉他先帝在这里走了几十春秋,将来他也须得学着走,要心系百姓,选贤举能,才能走得久,也走得稳。

他知道这少年天子记住了,也做到了,哪怕每走半步都如刃抵足,还是咬着牙走了十三年。

哪怕再没有人背他,没有人牵他。

周原看着将楚怀瑾牢牢护在怀中的萧衡,看着站在风口替楚怀瑾挡风的周宴,看着那张朱红笔墨的黄符,笑着垂首。

从今往后,这漫漫长路,不会再留他一个人了,哪天路尽了,也要用自己的骨血铺出一条来。

温衍待呼吸平顺,小小动弹了一下,开口道:太傅身子可还有不适?

臣很好,陛下切勿挂心。周原回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周原忽地抬手往喉咙处一摸。

温衍抬眸,温声道:那哑药被朕掉包了,只是加了几味性热刺喉的药物做做样子罢了。

哑药?萧衡低头,他倒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嗯,你的人没告诉你?温衍调侃道。

只是一些探子而已。萧衡将温衍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陛下可别冤枉了臣。

没有别人,只有你。萧衡贴在温衍耳侧,一字一字紧咬着说。

咳咳咳!周宴几乎要将心都呕出来,他爹年纪大了,哪受得住这刺激。

吃哑药的又不是你,咳这么厉害做什么。萧衡淡淡一斜眼。

周原倒是不惊不扰的模样,问道:陛下给臣哑药,不仅是为了瞒过那太监的眼吧?

温衍点头,太傅这张嘴太厉害了,朕不能保证楚复不来找太傅的麻烦,朕都躲不过一通骂,别说楚复了,朕怕像誉国公一样,被楚复抓住辫子,寻个冲撞的名头赶在朕前头对太傅下手。

而且需得寻个契机,尽早将太傅送出那天牢监,那地方阴寒,太傅身子熬不住,没什么比天子盛怒这借口更好用了。

周原只觉心头滚烫,双目通红,那日的炉火想必也是陛下替老臣要的。

只可惜朕走后没多久,太傅就将那火炉踢了。温衍眼睫轻颤,微弯的眼角平添了几分多情的意味,萧衡看着心喜,若不是师父在跟前站着,定要俯身亲上一口。

太傅不该跟自己身子过不去。温衍一哂。

温衍话音将落,手心就被不轻不重捏了一把,他茫然抬眸,正对上萧衡凝神看他的眸子。

嗯?温衍闷声道。

萧衡无奈叹了一口气,别人的生死系在心上,自己的生死却置若罔闻。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

还被自己遇上了。

陛下赐了这么多天子恩,是臣明台不清,没看通透。周原抬袖潦草抹了一把,话音轻颤。

天子恩啊,萧衡在心里低低念了一句。

或许吧,这人就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就像是天上的三分月色,忽的有一日落了下来,一把照在自己的眼上、心上,独属于他的,温凉又绵长,直教人想拉着他在这烟火人间走上百年。

萧衡这么想着,那些有关于死的心悸被冲淡了好几分,他忽的不怕了。

百年、十年、一年、一月,只要是他,怎样都好,去哪儿自己都陪着。

月色便是月色,若真到了那一天,天地做双人棺也未尝不是幸事。

师父怕还要在这里避上几日。萧衡打横将温衍抱在怀中,对着周宴开口道:在这里守好,佛像下是个暗道,直通清风山,一旦有情况,先躲为上。

你要去哪?周宴有些急切地开口,风雨这么大,小瑾哪经得住。

庭璋说得对,陛下在这榻上将就一夜,或者等风小些再做打算。周原紧接着开口道。

我有分寸,这里他睡不惯。萧衡摇了摇头。

我就不信那山间小屋能比这里好到哪里去,小瑾就睡得惯了?周宴开口道。

睡得惯。萧衡一本正经道:有我。

周宴:

周宴小心地瞥了周原一眼,不着痕迹将萧衡拉远了几分,压着声音掐了他一把,嘶哑道:萧衡你别胡来,小瑾经不住你折腾。

折腾两个字比他咬的意味深长,虽然声音很轻,还是被温衍听了个正着,他装作没听见的模样,把脸往萧衡肩处一埋,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这动静自然落在萧衡和周宴眼中,那一抹红色看的萧衡心尖都要化了,要不是腾不出手,定要低头亲一口。

而周宴则看着萧衡越发荡漾的笑,很想给他一刀。

要是我们睡这里,师父怎么办?萧衡抬头道,本就从天牢监那地方出来,再在这地上受一受冻?

周宴被他一噎,很多话梗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前是不忠、后是不义,为人臣为人子难两全。

于是更想给萧衡一刀了。

朕没事,让太傅早些休憩吧。温衍听不下去了,闷在萧衡怀中幽幽道,然后抬手轻拍了一下,装作平静的样子:走吧。

萧衡笑着将大氅铺整三两下,抱着温衍走了出去。

第111章暴戾的小皇帝(十)

深冬时节,本就是凉寒入骨,凛冽的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可温衍窝在萧衡怀中却不觉冷。

抬手间,所触之处一手湿漉,温衍心里咯噔一声,大抵是雨水浸透了萧衡的肩头。

他被大氅覆身,几乎没见到一点风雨,可这人却淋了个结结实实。

温衍心尖有些密麻的酸涩,下意识环住萧衡脖颈,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听到一句轻柔的别碰,凉。

你也知道凉。温衍闷声说了一句,他知道萧衡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心疼。

只为了他少见点风,才不疾不徐,将不算长的脚程磨得这般漫长。

话音将落,温衍便觉一阵洋洋暖意,那人将他往怀中抱紧了几分,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好了。

温衍有些羡慕,内力烘干什么的,老师我想学这个。

冷了?萧衡低头,对上温衍那双如星似辰的眸子,微微一笑。

嗯。温衍低低回道。

萧衡嘴角的笑意愈深,忽起的风将他发丝缠乱,坠着几丝的雨水,有些费劲地扬了两下。

温衍眨了眨眼睛,只有一点淡到几乎能忽略的天光掩着,萧衡却觉得天河都落在这人眸中、肩头,压了整晚的念头悄然苏醒,萧衡极慢地俯身在温衍唇上轻啄了一口。

三两点零星的薄雨趁着萧衡俯身的间隙,凝在温衍眼睫上,湿漉漉的,有些重。

风撩动两人发丝,也将心吹得生痒难耐。

还冷吗?萧衡声音有些哑,又带着些风花雪月的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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