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已走到他身侧,见如此场面倒是冷静,按下那只没收回来的手,温声道: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俞访云抬头看他一眼,无辜又心虚。三个人各站了一角,一个底窄窄的等腰三角形,三出各怀心思的独角戏。
严奚如嘴角一勾:汤季,我当你是朋友,没想到你对亲师弟都干的出这种事。这算不算居心叵测,人面兽心?
没有动怒的意思,好像真的只是随口调侃。
被他反咬一口,汤季先忍不下去,酒气肆意发作,怒目切齿地朝他吼:严奚如!你他妈少来我面前有恃无恐!我们之间再如何,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评价!
本拽着他手腕便走,严奚如一刹那冷了神色,回过身:我是外人,你又算什么东西?连他的抱负志向都不能理解,就你也配做师兄?!
汤季的拳头下一秒就朝脸砸来,严奚如一只手接住了,手背青筋凸起,眼中淬着火星。不是你的东西,看再多遍也不会是你的。他揪起那衣领和领带,猛地向后一推。是你我就会认命,承认自己配不上!
吼完这一声才觉畅快,心血都在扑腾。严奚如一把拽过呆楞原地的某人,拂袖而去。
电梯里,沉默无言,手依然被攥得紧。俞访云侧头看他,讨好般的开玩笑:师叔,你刚才说他人面兽心这种话的时候,害不害臊呀?
严奚如侧他一眼,眼色深沉,像火山爆发的预兆,这表情让俞访云在心里嘀咕一声,完蛋。
第30章一任窗外雪花飞
穿过空旷走廊,严奚如拽着手臂把人拖抱进了房间,往那上边一扔。
俞访云什么都没来得及辩解,直接被他用整床棉被盖住了脸。严奚如一气呵成扯下领带,气势汹汹地围他上身绕了一圈,最后用牙收紧打了个死结。
这纯粹就是个疯子。俞访云手臂紧贴了肩膀,上身不得动弹,挣扎着冒出头露出张嘴,可见他那神情,还没吼出口就怂了。师叔
严奚如掸了掸手掌沉默不语,阔步到窗边的沙发坐下,冷着一张脸:要交代了吗?
外科医生这结打得扎实,死死地钉住了他,上下左右扭动也没松开分毫。俞访云肩膀朝下一塌,委屈兮兮:要我交代什么?
严奚如撑着膝盖朝前倾身,看他:研究院的工作,是你自己放弃的,那个拦腰被砍的项目,也是你拱手让人的。而你这个师兄资质平庸,没你的好心帮助根本不能顺利留任,也毫无可能给你在荣新江面前的地位造成威胁!是吗?
劈头盖脸的一顿,俞访云心跳都一惊,仍是面色不惊地回他:原本这些就不是我和你讲的。
严奚如站起来靠到了床边,一手抓住他的脚踝,冰冰凉凉的:要不是听你研究院的同事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受荣新江宠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这么有出息,导师所有的项目都经你一手安排,谁还有能耐排挤你?可不管是深思熟虑的也好,头脑一热的也罢,你既然来了桐山,为什么到了我面前,还要打扮成一只柔弱被欺的小白兔?没有道理。
俞访云心中暗诧,怎么师叔今夜智商飞涨,这都能看穿。他飞快在脑中盘算说法,岂料对方先替他回答了,沾着酸味的一句:原来是因为汤季。
俞访云一懵:什么?
严奚如知道他来桐山是自己的意愿,但和汤季不识脸色的骚扰也脱不了干系。今日一见,更清楚这师兄的行径有多出格。碍于师兄弟的情分,豆蔻什么都没说。让这种传闻传出去也只会徒增流言蜚语,俞访云只能和他划清界限来保护自己。这么一想,似乎一切都合逻辑。
不是我故意不解释。当时我在研究院的处境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可怜,但因为师兄的关系,也不自如。俞访云照着他的台阶,朝下滑得顺溜,我也没骗你什么,要进医院本来就是我学医以来认定的目标,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
是吗?严奚如压着他倒下,撑起胳膊,那你说说看,你对汤季是什么意思,心存感激还是心存愧疚?
眼前睫毛忽扇,无辜得要命,但这招俞访云用太多回了,再也不会就轻易放过他。你刚才和他装成那样亲密,不就是想让我替你甩开他?红着一张脸由我唱白脸,你这黑心豆蔻,一下算计准了我们两个人。再不收拾一下,真要成了祸害。
严奚如的智商起伏简直坐过山车,上一秒还在生搬硬套自圆其说,下一秒就精准戳穿俞访云那些小心思。
身下人难得眼神波动,默默吞咽了口水。
还领带歪了,你有这么贴心?严奚如隔着被子贴紧了他,挤进两腿之间,憋了整晚,终于露出丝丝捉弄的笑意那我腰带也歪了,你能不能帮我解开?
俞访云被顶着,臊得转过头不肯瞧他,却被严奚如箍着下巴转到正面。算计我算计得轻易,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下场?
那人说着就抓住他的手往下按,俞访云当然踹他,一脚落空又被人攥紧了脚腕提起来,腰臀都悬空。
脾气这么凶,我不敢招惹你,严奚如笑得嚣张,伸出手,换我帮你解开。
俞访云踹得更用劲。他还有什么不敢的?!腰带松了,手也绑了,心都被他攥得紧紧的,到最后还说是他不敢招惹他?心里揣着那些被怀疑的担惊和害怕,一瞬间被他一句话勾破,全溃败成了没由头的委屈,汹涌而出溢满了眼眶。
严奚如蓦地松开他的肩膀:你哭什么?
俞访云却趁这空荡拔腿就跑,顶着棉被装成一颗成精的香菇,跑不多远,又被抱住腰。严奚如本来是想扶他,眼睁睁看他自己绊脚,怕真摔了,立刻倒下做垫背。
香菇躺在地板上还要胡乱踹他,任由眼泪鼻涕乱撒。严奚如紧紧抱住了他,忍不住笑:让你乱跑,有被子垫着多舒服。
又被俞访云咬住虎口,那软软的舌头舔进手心,整个人都化成了这美人口中的涎酒。
严奚如再不能忍,拆开他身上领带,内外都解了开,忽然被夹住手指:那个,带了没?
什么?严奚如一惊。按他那脾气,箭在弦上,拉弓之前忽然要求这要求那也不是没可能。
俞访云不敢抬头看他,埋头嘟囔:那个玫瑰膏
严奚如怔愣片刻,蓦地匍伏倒下,咬住他耳朵笑得浑身颤抖:没有带,但能用的东西多得是。放心,一定不舍得让你疼,我比你想的还能忍。
窗外风很大,地板也凉透了,手足却滚烫如烙铁。依傍上玉体似雪,心仍烹煎热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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