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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人?”

“不是。”

“你到底什么意思?”

“总之情况有变,不是他要杀我,至于是谁,把命留着,我告诉你。”

十几道寒光齐刷刷亮出来,摊主,渔民,长工,手里无一例外握着刀。

李承业的剑也终于出鞘,身体各处的热血呼啸着灼烧,肌肉绷紧,剑势大盛,他已经凭本能作出了选择。

打散第一次群体进攻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个动作不应该发生在战斗当中。

周迟上了一艘船,掌舵人一篙下去,船霎时离岸一丈之远,载着她飘然而去。

船夫隐约听见岸上的叫喊声,回头看去。

他无措地说道:“这,这,怎么打起来了?”

周迟坐在他对面,并未进船舱,缓声道:“无非强人寻仇,小百姓莫管的好。”

船夫又惊慌地看向周迟。这位雇主昨日中午找来,说第二天要出门,给的钱数目倒够,只是性格简直太古怪了。

周迟见船夫惊骇的模样,心里感到几分奇特,她都不担心有黑心船家谋财害命,把人扔到江里,为何这船夫风里来浪里去,胆子倒小得很。

船驶出去一会,江面吹来一阵急风。

船夫又说道:“姑娘,昨天就和你说了,这两天风大,不宜出门。”

周迟道:“两倍定金。”

船夫大声道:“走不了走不了,等风过去再走吧。”

船离岸不远之时。

船夫一篙子划出去,划了一阵,嘴里叫道:“哎呀,哎呀哎呀,死人啦死人啦。”

周迟奇道,不是说走不了吗?

船又来到江面上。

急风变成妖风,咔啦一声,一支桅杆断了。

船夫见状,沉重地叹息道:“您宽恕宽恕,我这实在是有心无力,姑娘,你要是急着走,还是换条路吧,钱退给你。”

来来往往,船又退回原点。

船夫一上岸,就顺着主桥跑走了,大概是去叫人。

方才岸上的刀光剑影已经结束了,李承业穿着黑衣,看不出来身上有没有伤口。

岸上空荡荡的,七八个人躺着,剩下一半掉到水里,江水混着血水,染出一片红。

周迟有些反胃,几股江风从背后追来,洗刷掉一部分血腥的味道。

李承业擦干净剑上的血,收入鞘中,问周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很满意。”

“哼。”

“作为回报,我救你一命。”周迟不管他嗤笑,伸指虚指了一下他左边,“你背后有一个装死的人,他想偷袭你。”

那趴在同伴身上的刺客听见周迟如此说,当即出剑,矮身一个滑步,越过李承业,直取周迟。他的剑出其不意,但对李承业而言不管用。李承业的剑胜在快而狠,大开大合,气势磅礴,那刺客非但没有进入他的视觉盲区,反而正中他下怀,他踏出一步补刀,剑气削中背部,那人应声倒下。

周迟注意到,刺客自他右侧扑杀过来,他却使的是左手剑,也许右肩在方才的战斗中再次受伤了。她想起自己带了止血药,只是暂时没法管他。

她离开栈桥,温柔地抚摸黑马的背,又强硬地牵着缰绳,强行将它带离凶案现场。

李承业木头一样跟着她,吹了一晚上冷风,接近两天两夜没睡,刚才又杀了许多人,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周迟太远,他反应过来,后背都在发凉,不是汗湿的,是怕的,胸中刺痛,虎口发麻。他太天真了,他根本没有权力处置周迟的性命。

还有机会。

也许周迟是真心的,当然,更大可能不是,但他做好准备了,他尚有赌一把的机会。

周迟扔给李承业一方帕子,叫他把身上和剑上的血擦干净。

她道:“此地不宜久留。”

李承业掀起眼皮看她:“你说的第叁条路是什么?”

周迟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哦,就站在你面前。”

李承业又是一声轻蔑冷笑:“哼。”

周迟道:“路上说,我雇的车在东面一里外的画桥边。”

李承业道:“我随时可以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找他。”

周迟道:“我不想再重复了,你听不懂吗?不是李一尘要杀我。”

李承业追问:“那是谁?”

“先走吧,会告诉你的。”周迟敛去一切情绪,淡淡地说着,声音化在风里,也是寒冷的,“李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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