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说话声和关门的声音。
诺拉仍在惊叹福尔摩斯比猎犬还敏锐的感知,福尔摩斯则抓紧时间提醒华生,“趁他们还没破坏现场,你摸一下尸体的胳膊,腿,告诉我什么感觉。”
华生,“肌肉坚硬得就像是木头。”
福尔摩斯扬眉,“没错,这是极为强烈的‘收缩’。比一般的死后僵直更厉害,再看看死者的脸部扭曲和表情,你有什么结论,医生?”
华生想了想,“他中了植物性生物碱的剧毒,大概类似□□的毒,会造成破伤风性症状而死。”
“的确,你想到那根刺入或者射入他头部的刺了吗?那刺入的角度正对着天花板上面的洞,你们看这根荆刺。”
福尔摩斯小心地捏着那根黑乎乎的东西,灯光下它长而尖细,一端上面有一层发亮的仿佛是干了的胶质,而另外一头很钝,似乎被刀削过。
“英国可没有这样的荆刺。”华生很快判断道。
诺拉仔细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变,“这个东西,我以前……”
福尔摩斯正集中注意力听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楼梯口,一个脸色发红稍显肥胖的中年人探进头,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位警长和不停哆嗦的塞德斯·舒尔托。
一看到来人,福尔摩斯眉梢一挑,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诺拉眼里露出薄薄笑意,没继续说下去。
中年胖子一进来就粗着嗓子喊道,“太不像话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哪里来的人?屋子里闹哄哄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瑟尔尼·琼斯先生,”福尔摩斯语气平淡地开口,“您还记得我吧?”
“当然,当然了!这不是我们的大理论家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吗?”琼斯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不记得您呢!那次您向我们讲述关于主教门珍宝案的起因和推论的结果,实在是太精彩了!您的确把我们的线索带入正途,但我相信运气占了主要成分,您说呢?”
“那不过是一件很简单很好理解的案子。”福尔摩斯依旧冷静。
“哈——哦,哦得了吧!您看您还不好意思承认!不过,这里发生什么了,真是糟糕的情况。我看真相都摆在眼前,也用不着您来做推论,幸运的是我为了其他案子正巧来到了上诺伍德,对于这个人的死因,福尔摩斯先生,不如先说说您的看法吧?”
福尔摩斯慢吞吞的,无不讽刺地开口,“听您刚才的意思,这个案子应该并不需要我的推论。”
琼斯顿了顿,抹了抹脸上的汗,“啊,用不着……用不着——不过我们还是得承认,有时候——我是说小部分情况,您还真能一语中的。据我了解,这门一直锁着,价值五十万英镑的宝贝被盗了,那么窗户的情况呢?”
“从里面被反锁,窗台有明显的脚印。”相对琼斯的连篇累牍,福尔摩斯显得非常干脆利落。
“既然窗户关着,那么脚印就和本案无关了。”他斩钉截铁地判断,“这都是基本常识嘛,依我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在盛怒之下死亡的,因为他的珠宝丢了!哈——舒尔托说昨晚他和哥哥见过一面,我假设当时他们因为财宝发生了争执,因为一时冲动情绪失控,他哥哥就在盛怒之中死去了,于是舒尔托趁机把珠宝拿走了,您认为呢?”
“当然了——”福尔摩斯意味不明地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十分——正确的推论,而且在后来,这具尸体还非常细心地站起来将门反锁上了,您认为呢?”
琼斯不由得尴尬地松了松领口。
第38章 三八
“也许这有破绽。”琼斯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分析错误,“但是我们照常理分析,这位塞德斯舒尔托先生曾经和他的哥哥住在一起,并发生了争执,而现在哥哥死了财宝被偷了。自从塞德斯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哥哥,而且床也没被人睡过,非常明显塞德斯是很不安的,表现也的确反常。你看着吧,如果我对塞德斯发动四面夹攻,他就法网难逃了。”
福尔摩斯对琼斯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无动于衷,冷静地反问,“那么您对这根奇怪的木棍,带毒的木刺和这张纸,又是怎么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