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通体墨色的七弦瑶琴,琴头刻着一朵小小的白花,是茉莉花。
阿狸微微颤抖起来,她知道那琴的雁足上,还刻着两个字,一个“羽”字,一个“微”字,这琴是她十叁岁生辰时寄羽送她的礼物,是一把传承几代人的名琴,她收到后爱不释手,心里感念寄羽的情谊,遂偷偷在雁足上刻下了两人的名字。
“你喜欢抚琴,所以我找来了你的琴。”魔尊回头看着她,下垂的睫毛遮住黄金双瞳的眸光,“你为我演奏一曲吧。”
无数的折辱她都可以忍受,但是寄羽是这中间不能触碰的禁忌。
“这是寄羽的琴,不是我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恐惧的颤抖,没有磕磕绊绊,那样平静而坚定。
“这有什么关系么?”魔尊眯起双眼,“谁的琴并不重要,就用这把琴,我命令你现在为我演奏。”
颈上的项圈灼烧起来,她不由自主跪下去,神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忍着脖子上的灼痛,轻轻摇了摇头。
“很好。”魔尊竟点点头,神色淡漠,“那你将永远不能抚琴。”
他右手结成火刃,一掌劈在琴上,一声爆响,七弦崩裂,瑶琴碎成木屑,阿狸仍是跪着,看着那承载着记忆的琴被彻底毁坏。
“阿狸,”他居高临下俯视她,“给你一条忠告,学着用心讨好我,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
讨好么?她想,可惜这条她不会。跪可以,身心都被玩弄也可以,不反抗不逃跑都可以,讨好,她做不到。只因她从未讨好过任何人。
魔尊将她抱起,又是一夜要她命似的折腾。
第二天醒来,她浑身散架一般,下床都困难,魔尊没有拿魔力治愈她的身体,她勉强走出寝殿,只见婢女们行色匆匆,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似被无形的恐惧笼罩着。
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问,人人却都避开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想起自己仍有召唤神魔的权利。
“渡鸦!”
她呼唤,赤瞳乌鸦却并没有出现,她又叫了几次,依然得不到回应。
“冥楼!冥楼!”
过了片刻,冥楼悠悠的出现在她面前。
“发生了什么?渡鸦呢?”她强装镇定。
冥楼看着她的目光异常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渡鸦违背了御尊的意志,所以御尊降下了惩罚。”
如同身体被恐惧的水草紧紧缠住,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她颤声道,“什么惩罚?”
冥楼淡色的双眸闪出一丝残忍的恨意,直直地盯着她,“拜阿狸小姐所赐,御尊方才砍掉了他的一只脚,至于现在要砍哪个部位,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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