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在世,也是救不了她了。
客栈门前种着几颗枝繁叶茂,站得笔直的池衫树,平时用来给往来的客人栓马栓牛,树身勒出了几道浅于树皮的印痕。还有几根留系在树上的麻绳。
热烈的阳光刺得她眼乏,一眨眼,就有各种颜色的重影,晃得头也晕沉。
榴照卸了力气,趴在了泛着油光的楠木方桌上,眼神飘忽到树梢空隙处那一片因着阳光照射不刺眼但格外通透的破碎绿意。
绿叶摇啊摇,好看得就像那年她扑上的薄烟翠绿纱小裙摆,榴照扑完就后悔了,松开手时,小姑娘漂亮的裙衣上醒目的烙着她的灰手印。
她没生气,弯着唇将榴照扶起来。
“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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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离听得鸾鸟鸣叫,出门便看到了瘫软在鸾鸟背上的人。
“怎么还被人下上蛊了?”
灵熠骨髓里都泛着痛,说不出话。
小人参们七手八脚地把灵熠搬进了阁门里,相离绕着他转悠了好一会儿,动手替他解蛊。
灵大师这段时间往他这蓊蔚阁跑的比以往几年还要勤快。
能给灵熠下蛊的人,不简单不简单。
一条金色的毛虫从灵熠手腕上的切口中引出后,被相离放在炉火上炙烤成了灰。
见灵熠还未醒,竟是颇有兴致的在自己二楼挑挑拣拣,翻出一张木质的面具。
在昏迷的人脸上来回比划。
灵大师虽然不是个美女,好歹也是个俊男,但毁了半边容,也不知介怀不介怀。
见武穗在一旁站着等候,相离问道“小美人呢?”
“离开了。”武穗答。
啧啧,就是嘛,好好的和别人争老婆干嘛。相离在内心对灵大师的嫌弃又多了几分。
他相离嘛就好人做到底咯。这面具可是凤凰栖息过的梧桐木所制,用药水泡成了白色,带着一点滋养的功效,他瞧着好看收集的。
面具刚好能遮住灵熠遍布黑色瘢痕的半张脸,轻巧服帖,雕刻的浮雕也精致大气,很是符合相离的审美。
相离满意的点头,思忖着等会找灵熠要什么报酬比较好。
他在这山巅之上待着,有些不知日月长,举起胖乎乎的右手,一根两根三根......和灵熠认识了几多年头,一时也数不清了。
那时候他化形尚不稳定,顶着人身溜达累了,灵力枯竭便装作萝卜扎进附近的泥土里休息,日子过的好不快活。